对于江晏,自己几乎是一无所知,想必江晏对自己也是,不过也可能比自己对他的了解多些。但是怎么想,都是一个才结识不久,互不了解的人,只是比陌生人投缘一些,何谈在不在乎。
“比起我,你也许应该多用些心思去在乎别人。”
“你就永远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们本就是毫无瓜葛的人,何谈拒与不拒?”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了。”江晏自嘲道。
其实林凌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十年以来,习惯了一个人独处,早就习惯了对于其他人淡淡的。包括对离尧,自己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心了吧。到底是什么时候?十年前?从自己死的那时候开始,大概就彻底死心了。
“你何时离开室翼?”本以为林凌就算在不近人情也会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妥,多少会挽留一下,没想到居然会直接问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已经厌烦我到想直接赶我走了?”
“这里本就是是非之地,既然你不属于这里,还是早走为妙。难道你对这地方还有留恋?”如果可以,林凌一定会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没有,当然没有,我一直孑然一身能有什么牵挂。不劳你费心了,等到了我该走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离开。”说完,忿然离去。
人情的揣摩,林凌一向不擅长。从前,是不需要费心思去揣摩别人的心情;如今,本就见不到什么,更加不需要去揣摩别人。
刚才对江晏所说的,都是自己真实所想,自己也觉得所说的话句句都是为了江晏好。自己真的不觉得室翼是什么好地方,难道劝江晏离开不对?她不懂江晏为什么动气。不过既然离开了,也就随他去吧。伪装成了这么久的白生,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像康易了。那本来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从来都觉得自己跟这个王城格格不入,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
与林焕的谈话多少使自己安心也更有把握。那么现在该去做些什么?也许该去看看离尧。毕竟这样的日子,难道自己不该去跟离尧道喜?
晃到了离尧的寝宫,跟王城里其他地方的热闹还真是格格不入。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喜欢冷冷清清的。真是不明白当年那个喜欢热闹,一时都不能安静下来的凌儿,是怎么与他相处的,他又是怎么能受得了凌儿的吵吵闹闹。
只有两个宫人守在门口,他让他们不用通报了,自己推门而入。
离尧还是往日的衣服,并没有换上吉服。他本就偏爱冷色,趁着他那银色的头发,越发显得落寞。
“今日是王兄的大喜日子,可是看王兄的样子,兴致似乎不佳啊。”
明知道离煜是来看自己热闹,离尧便不理会他。
“徐凝她,的确是个好女人。”离煜挑衅般的说着。
离煜的意思,离尧自然懂得。王城说大很大,说小却也小。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风言风语。宫人宫女那么多,平日里哪个不会因为平日里的操劳而对主人怀恨在心,把所听到的事情捕风捉影无限放大?曾经,离煜和徐凝,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二人走的很亲近,可是那也与自己无关,所以也不曾上心。就算到了今日,这些事情依旧觉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王兄还真是豁达,这点,我可就做不到了。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新娘子,未来的王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王兄你如果不清楚,尽可以来问我,小弟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
“过往的事情,谁还有心情来深究。如果有必要一一深究,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话?”
“看来,我还是碍着王兄你的清净了,那我就先告退了。”看着离煜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离尧并没有说些什么。如果离煜真是好心好意来祝贺自己自己才真是不安心,至少现在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是和往日一样没安什么好心,自己也就放心了。反正时时都在提防,这样的明显表露还真是让人能过上安稳日子。
“还有,母后已经跟我提起了在大婚之后也希望你留下。既然母后希望,那你就留下来吧。”离煜要出门的时候,离尧这样说道。
“王兄真是孝顺母后,难怪母后自小就选你而弃我。既然如此,我自会留下,替我谢谢母后的好意。居然还会记得让我这个没什么用的儿子留下,难道真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会觉得愧疚?”离煜显然并不领情,对于这王城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刻意将他排斥在外。越是这样,他却越不想逃离,而是要融入这里,彻彻底底的融入这里。
“如果你不愿意留下,大可回到你的封地去,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
“封地?王兄你管那里叫做封地?还不认真的把我关在牢房里来得好些,那样我或许还能离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近些,也没那么荒凉。而且,我在你面前,哪里还敢阴阳怪气?你已经赢了,而我作为输的人,早就没有资本在任何人面前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