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透这一晚没有回家,而是在外边睡了一个晚上,枕着白狐暖和的毛发,看着天空的星星,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出来,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看着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的月亮,一种俗称‘乡情’的东西喷瀑而出,朱唇轻轻
开启:
你诗书一卷,写尽了眷恋
愿比翼天边,胜万语千言
纵沧海桑田,隔绝了时间
在人世尘缘,有灵犀相点
守着薄纱窗前,年复一年
巴山秋雨如珠帘
……
一曲《比翼》在深藏暗处的人忍不住臆想连连,不知道是不是唱累了,祁允透愈唱愈小声,最后没了声音,白狐拢了拢尾巴,盖在祁允透的身上,闭眼。
次日醒来的时候,祁允透被日初的光芒照在身上,睁开迷茫的眼,看着那橘色的日初,渐渐回神,大脑定格在这一个画面,许久,伸了一个懒腰,伸伸手踢踢腿,做了一个伸展运动之后,骑在白狐的身上,“回去了。”
白狐一甩尾巴,飞奔了出去,按着原路返回,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门口,守城的士兵正想拦下来,白狐一个高高的跃起,落在几丈外,留下纷飞的尘土疾驰而去。
“哪里的人!这么没有一点规矩……”被尘土呛着的小兵愤愤道。
“你不知道吗?那可是云皇下了圣旨的安贵郡主啊!冲撞了贵人我保不了你!”守城大人一手拍向小兵的脑袋,训斥道。
“哦……”小兵捂着被拍的脑袋,嘟着嘴不满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什么感想,守城大人又拍了一巴掌,“还不去干活!”
“是、是、是。”小兵点头哈腰的模样让守城大人轻哧一声,转身上了城楼。小兵也慌忙跑了开去。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顺畅。
当祁允透回到家,一个帅气的身法落在地面上,绿燕急急忙忙走过来,见到祁允透的那一刻,喘息一下,“小主子,宫里来人了,让小主子进宫呢。”
祁允透见绿燕这般喘息,点头,“人在哪?来的人是谁?”几句话之间,祁允透已经回到房里,对着铜镜里,就是描了描眉,抹了点胭脂,沾了沾红纸,一支满是碎花及流苏的玉簪细细地插在双鬓间,一身的银白莲花双肩裙,让祁允透看上去如莲花仙子一般。
转身对着刚进来的绿燕笑道,“这样可好?”
“好、好、好……”绿燕失神地看着祁允透的妆容,连忙上前拉着祁允透的手,“小主子快去吧,宫里的人早早便来了等着了,谁知小主子却一夜不归,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可不好的……”
祁允透老老实实听着绿燕的话,周围的景色快速往后离去,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前厅,祁秀珍看着女儿到来,连忙站起来,来到祁允透的面前,上上下下全过眼一边,没有任何差错,便对着等了很久的福公公笑道,“福公公,还请多多关照小女。”
“哪能呢,咱家还等着安贵郡主的福气呢不是?”福公公看到祁允透来了,心舒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请安,示意祁允透快点进宫。
“娘,好好在家的。”祁允透抿唇笑了笑,对着福公公点点头,“福公公,还请前边带路。”
“安贵郡主说的是,请随老奴来——”福公公虽说已是花甲之年,却手脚利索,快步着来到府前停落已久的软轿前,掀起帘布,祁允透低身,上了轿子,福公公对着祁允透点点头,放下帘子,有些尖锐的嗓子喊出声来:“起轿——”
四个大汉便使力,抬起软轿,脚步稳稳地往云宫的方向走去。
此时,云宫中,云皇看着跪在下面的人,语气里带着试探,“太子,你可想好了?”
“禀父皇,儿臣已经想好了!”云宪河低着头,一脸郑重,显然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当真那么喜欢安贵郡主?”云皇又问了一次,而这一次,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云宪河抿唇不语,“是的,儿臣非安贵郡主不娶!”
“可是你可知道,红鹤国的太子也指定要安贵郡主作联姻的女子,看来,这里边还有某些朕不知道的事情呀……”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让云宪河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朕也不是什么轻许诺言之人,等会宫宴上,你只要答应朕娶了安珍郡主,那么,安贵郡主也许配给你,如何?”云皇的话让云宪河惨白了脸色!
这,是让他二选一啊!云宪河的眼里露出凶光,不顾云皇的脸色,便反驳道:“父皇,儿臣绝不会娶那无知的安珍郡主!”
“混账!”云皇听到云宪河的回答,勃然大怒,眼里闪过怒意,对着云宪河就是一抚袖,“你若要娶安贵郡主,那么安珍郡主也必须娶了!凭什么要娶安贵不娶安珍?好歹安珍郡主对你一片痴心!这都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难不成你要负了安珍不成?”
“父皇——”云宪河想反驳什么,云皇却不给机会,抬步离开,抛下一句话便离去:“总之,若要娶安贵,必娶安珍!”
云宪河依旧跪着,望着云皇那消失的身影,一拳头打在大理石板上,隐隐露出红色,云宪河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只是低着头,随后,站起身来,离开了大殿。
吱呀吱呀——
玫红色的软轿依旧行驶在大街上,福公公走在前边,带着软轿渐渐来到云宫前,让侍卫们证明了身份,福公公连连示意身后的人跟上。
祁允透闲来无事,撩起轿帘,看着那宫墙的景色,第二次来了吧?上次还是跟一个假的绿燕来的……
“安贵郡主,可是闷了?”福公公放慢脚步,跟软轿并肩走着,细声询问到。
“没有,只是想看看这宫里的景色而已,话说,本郡主还真的没有细细看过这宫里的景色呢。”祁允透淡笑道。
“若郡主想来,随时都可以来不是吗?”福公公看着初显美人模样的祁允透,心里叹惜:郡主这般可人的模样,若进了宫……真是可惜了。
“呵呵,本郡主只怕是有心无力啊。”一句意思不明的话,让福公公愣了愣,挂上笑容,打着哈哈,“郡主,前面就是大殿了,还请到此下轿吧。”福公公连忙让轿夫们停下轿子,毕恭毕敬地掀起轿帘,当着那来来往往的前去赴宴的各种官家妇人的面,祁允透弯着腰走出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