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镇南王府周围已经没入了黑暗,只有那大门前挂着的灯笼,给人指引的明亮。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惊醒了半瞌睡的值夜士兵,“喂喂喂,有人来了,还睡——”左边的士兵对着右边的士兵一阵叫喊,把睡得正香的人喊醒了。
“什么事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右边的士兵一阵嘟囔,得到的却是一巴掌,“你干嘛打人呀!”右边的士兵捂着脸,恼怒地看着眼前的人。
“有人来了你还睡!丢不丢人?”那人一指戳着对他不满的士兵的额头,看着远处的马车越来越近,一直到停在府前,不再有任何动作。
“来者何人?”陈宇拿着武器,例行公式问道。
“怎么,认不出本王妃的马车吗?”华容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让守着的士兵立刻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一边媚笑一边讨好道:“原来是您啊,开门开门,别挡着夫人的马车。”
于是两人合力,开门,看着马车缓缓行驶了进去,再关上门。
“谁啊?这时候才回来……”刚被教训的士兵问道。
“还能有谁?王爷的爱宠,华容夫人。”陈宇左看右看没人,悄声在自己同伴耳边说道,“可好看了。又会勾人,狐媚子一个。”
“可惜,没看到你说的狐媚子,在马车上哪看得见。”那人不以为意,一个巴掌又打到了自己脸上,“你干嘛又打我?”
“让你说出对夫人不敬的话,再被我知道,老子下次打死你都有!”陈宇装腔作势地故作又要打,看到那人畏首畏尾的模样,陈宇惺惺说道,“夫人可美了……”
“再美也不是你的!”
“你个混小子!欠抽是不?”陈宇抓着他的肩膀,一拳打下去。
“诶诶诶,别打别打……”
话说那马车进了院子后,马夫拿出小凳子,撩起门帘,扶着华容一步一步走下来,随后,又出来了四个人。
华容看了一眼祁允透,浑身不自在地开口,“跟我来吧。”
漫步生花一般,走得特有韵味,让身后的祁允透看到,嘴角的笑越深,“不知王爷何时中毒的?”摇着扇子,是那样的随意,就像,她并不是来解毒的,而是来游玩,拜访的。
“三天前,虽然让府上的大夫看了,做了点解毒之方,可是并没有用,那可是‘湛蓝’……”最后,华容只剩喃喃自语,因为走在前头,祁允透并不知道华容想些什么。
“原来是‘湛蓝’。”祁允透明了了,这是她教蓝天发明的毒,难道……祁允透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依然是那么随意,只是心里并不随意了,‘湛蓝’毒性较烈,虽有解毒之方,但是过程复杂,看来只能以毒攻毒了。想到这,祁允透不小心发出“嘿嘿”的笑声,让她身边的三个人都是一阵阴冷。
华容哪里知道,祁允透已将云瑞怡作为一只白老鼠的存在了。
“王府真大。”祁允透故作惊叹,刚刚走过的地方还是假山池塘,现在就是岛中小筑了。
“大吗……”华容看着自己的脚下,“大又如何……”
“起码比我家的大。”祁允透看似回了华容的话,但实际是在想等会该用哪种毒去攻‘湛蓝’。
走了不知多少个弯,过了多少个小花园,终于到了一个满是郁金香的花园。“这里便是我的住处,还请十三公子随臣妾进去。”意思只能让祁允透一人进去,剩下的人在外边候着。
“小主子——”三人齐齐喊道。
“不用担心,你们玩你们的,赏花的赏花,打架的打架,该干嘛干嘛去。”祁允透对他们挥挥手,然后跟在华容后边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一种类似女子体香的香味,“没想到,你居然会用‘女儿香’。”祁允透的话让华容惊讶了,“你知道‘女儿香?’”
“为什么不知道?”祁允透的眼神里透露出‘不要问那么白痴的问题好么’的意思,让华容汗颜了一下。
“我来看看大名鼎鼎的战神啊。”祁允透被华容带进了屏风后的卧室,看见云瑞怡俊朗的面容,祁允透在心里暗暗偷笑,小白鼠,你该感到荣幸。
然后不等华容开口,直接上去,拉起云瑞怡的手便开始把脉,从开始的淡然,变成了紧皱着眉的样子,华容想道:难不成连十三公子也救不了么?正要开口询问的华容,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结果。
一秒,两秒……
一分,两分……
从淡定的呼吸,到加快速度的呼吸,华容忽然感到时间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