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里水花四溅,破旧的木盆撑不住她那肥硕的身子,“哗啦”一声,四分五裂,里面的水瞬间流淌一地。
“你……你这个丧门星!又毁坏了老娘一个木盆!老娘这是造了哪辈子孽,花了五百两,买回你这个哑巴货……”老鸨气的拍打着双手,看着破掉的木盆,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想爬起来,偏偏脚下湿滑,身子沉重,死活也站不起来。如那翻盖的乌龟,跌在那干蹬腿。
门口几个听见动静的窑姐儿,缩头缩脑的挑开门帘,看着老鸨那样子,忍不住捂着嘴轻笑起来。气的老鸨怒骂道:“不要脸的骚蹄子,还不快点扶老娘起来?”
那几个窑姐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这个拉胳膊,那个拽腿的,不知是她们力气太小,老鸨身子太重,还是因为平时受足了老鸨的气,想要整治她一番,每每拉起她,明明快要站起来了,却手一滑,老鸨猛然又摔倒在地。如此三思番,只摔的老鸨眼冒金星,连骂人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海棠捧着衣裳,刚刚走进门,就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由一愣,“各位姐姐,你们这是?”
“海棠,没看见妈妈躺在地上吗?还不快点扶她起来。”其中一个窑姐儿说道。她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脸露菜色,一脸病容,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儿。
“哦。”海棠把手中衣衫递给戴晓迪:“姑娘,你先换上。”一边转身扶起老鸨,老鸨刚刚站直身子,反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扇在海棠脸上:“姑娘?她是哪门子的姑娘?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这******的功夫倒是见长啊?今晚就给老娘接客去!码头上扛包的赵大,点了名要你伺候,可是多加了二十个铜钱。”
海棠的脸色立刻变了,“扑通”一声跪下,抱着老鸨的腿,苦苦哀求:“妈妈,女儿这两天,身子不舒服。等过了这几天,再接客,行不行?”
“带红了?带红更够味儿。男人嘛,就喜欢这点鲜味儿,你有闲心在这伺候别人,先给老娘多赚几个铜板。”
“妈妈,带红接客,会落下病根儿。女儿求求妈妈了……”海棠双目中满是惊恐的神色,想起他上次刚刚玩死一个来了癸水的窑姐,不过是多赔了五两银子,海棠就吓的瑟瑟发抖。
“呦——你还当你是那金娇玉贵的大小姐?到了这里,就是窑姐儿,就是让男人玩的,惹恼了老娘,一板子打死,扔乱葬岗去喂野狗。”
老鸨一脚踹开海棠,冷声道:“大茶壶,把这贱蹄子拉出去,剥光了,捆床上。”哼,这个赵大,浑身有的是力气,折磨起女人来,花样也多的是。每个人被他折磨过的姑娘,哪个不是死去一般?一般要歇个三五天,方才能缓过劲儿来。
不过想必其他那些苦力,他出手就要阔绰多了。
嗯,今晚先让海棠去伺候,明晚儿就让这个新来的主儿去伺候。管她金娇玉贵的,只要到了她这里,那就是她赚钱的工具。
“妈妈开恩,妈妈开恩啊……”海棠吓的浑身发抖,拼命磕头,求救的眼神看着周围的窑姐儿,满脸的可怜兮兮。
那个面带菜色二十三四的窑姐儿,犹豫了一下,说道:“妈妈,不如,今晚就让巧儿来伺候赵大吧……”
“闭嘴!滚回你的房中去。你才值几个钱?十文钱睡一晚上,还没烂掉?”
巧儿脸色一白,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是了,她的命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你这个老肥婆,心肠真是恶毒!”戴晓迪再也忍受不住,飘然上前,飞起一脚,把老鸨一脚给踹飞出门外。
刚才海棠在哀求她的时候,戴晓迪就飞速的换上了海棠的衣裳。好在衣裳虽然小了些,破烂了些,可是也比**的衣裳要舒服很多。等她换好衣衫,却看见这个老鸨如此恶毒心肠,忍无可忍之下,先收拾了这个该死的老鸨再说。
“你……你……来人!”老鸨肥硕的身子落在地上,砸的大地为之一颤,在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之前,老鸨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剩下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戴晓迪的脚,正踩在老鸨肥硕壮观的胸口,脚尖狠狠一捻,刚刚摔昏的老鸨,瞬间又疼的清醒了过来。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老鸨虽然经营的是最低等的窑子,可是见多识广,刚才因为心疼那五百两的银子,在明知戴晓迪来历可疑的情况下,还是留住了她。可心中也不是不打鼓的。
她这里,也有被拐卖进来的良家女子,比如海棠巧儿都是。可是她们也只是寻常人家,像戴晓迪这般出众气度不凡的,倒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