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凝霜仍不甘心要辩解，“可是猎户们是真的对他们的猎狗很好，每次都将头一次抓到的最好的野兔给它。”

“是吗？”顾枫不以为然，“猎户对猎狗好，不过是为了利用它们抓取猎物，但绝对不会把猎狗当成妻子，当成儿女，更加不会把猎狗当成亲人。”

凝霜有些黯然，其实她早该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绝不会因为这几日的亲近而有所改变，正如他所说的，人妖有别。

黯然之后，她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他就这样看着她，火光照应着他的面庞，她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他，就在那一瞬间心潮起伏，她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眼眸，那样又高又挺的鼻梁，那样红润的双唇，他的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似乎在笑，又似乎不是。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她想，也许此生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扑了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又将冻得发抖的嘴唇凑近了他的，这一世自己为狐，被世人骂尽了狐媚，倘若不能尝试一回，也未免可惜，而她倘若真的要试，那个人也只能是他，至少这人看着并不讨厌，她如是想。

“抱紧我。”

她颤抖着喉咙开口。

顾枫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番猛挣，将她推开。凝霜却假装不见他的愤怒，又凑到他的耳边，声音似柔弱无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会辱没了你做人的名声。”

顾枫不再言语，这一次也并没有推开她。凝霜再次凝视着他，目光流转，同平日里大不相同，“吻我。”她的要求简单干脆，没有丝毫的迟疑。

顾枫只是看着她，双眼一眨不眨。顾枫这样的表现反倒让凝霜先是疑惑，而后感到委屈起来，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尔后，那温柔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凝霜惊讶地抬起头看他。顾枫只是温柔地看着她，仿佛这样做就能够拂去她内心的不安，他微笑着看着她，缓缓靠近，吻上了她的双唇……

凝霜是被一阵冷风凉着醒来的，醒来时，顾枫正用一把长剑指着她，神色怒不可遏。凝霜看了一样被他丢到一旁的剑鞘，想来她与他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拔剑。

“我说过，只要你使用妖术，我一定会杀了你！”顾枫愤怒地说着，现今的他是清醒的，不再被狐狸的媚术左右，剩下的只是出离的愤怒。

“可是，我并没有害你，不是么？”她直直地与他的目光对视，神色平静，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忧伤。

顾枫紧紧盯着她，蹙眉，而后才将手中的长剑狠狠甩开，不再看她，“算了，那位主顾的家已经离这不远了。”

凝霜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她离死已经不远了。不过这倒是她提前就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很是慌乱，她是从他身上看出来的，这两天顾枫的言行有些古怪，总是怔怔地望着前路，动不动就同她发火，她就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