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话,这品香楼又不是你家,你说不能走就不能走?”宁梓言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寒意。
他自然知道炎火儿在顾忌些什么,他虽然没打算将此事抖出去,可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会保密。
对他来讲,哪怕炎火儿现在披着青竹的皮囊,但她终究不是青竹,他区分得很清楚,所以自然不会对炎火儿有半分怜惜之心。
“不行,你们绝对不可以离开这里。”炎火儿心头一慌,忙跑到门口,用后背抵着门,不让他们出去。
“炎姑娘,你就算留得住我们一时,但你还能留得住我们一世吗?你可别忘了,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一个是睿亲王府的世子,一个是睿亲王府的世子妃,你觉得,我们若是一直不回府,睿亲王府的人会不会前来寻我们呢?”
佟卿歌实在无法理解,如此简单的道理,炎火儿怎么可能会不懂?
若他们一直不回府,不仅仅是睿亲王府的人,恐怕就是哥哥也会前来寻他们的,到时候,事情岂不是会闹得更大?
不过想想也对,炎火儿如今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了,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举,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听到佟卿歌这样一说,炎火儿更是六神无主,左右为难。
一方面,她担心他们出去之后便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自己的下场绝对会很惨烈;而另一方面,自己就算强行把他们留在这里,只怕过不了多久太子和睿亲王府的人就会找来,到时候……
想到那种可能,炎火儿便觉得心惊肉跳。
“看来炎姑娘也知道把我们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让开吧。”差不多也改该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这会儿回去时间刚刚好。
炎火儿现在其实很想让步,可脑子里却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她不能让,不能让。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滑落,炎火儿双手抱着头,无力地蹲了下来。
见炎火儿的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佟卿歌却并未觉得同情。
她可还没忘记她和炎君砾将自己弄去大炎王朝的事情!
“红菱,你去告诉掌柜的,就说祭司大人有些不妥,让他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佟卿歌说完,便推开门,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宁梓言则是连看都不愿看炎火儿一眼,便从她的身边走过。
红菱留在最后,她蹲下身来,凑近炎火儿,低声道:“十一公主,你再忍耐一下,我这就去找人过来啊。”
红菱的声音很轻柔,可在炎火儿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她强忍着剧痛,目光凶恶地瞪着红菱,咬牙吐出一个字来:“滚!”
红菱却是不在意炎火儿的凶恶,她只是露出了一个极为妩媚的笑来,起身走了出去。
小姐交代的事情,她自然要照办。
走在回府的路上,佟卿歌的心情看起来非常愉悦。
原本宁梓言是打算坐马车回去的,可佟卿歌居然破天荒地说要步行回府。
幸好品香楼离王府并不远,就照他们目前的速度来讲,最多也就是走上小半个时辰。
虽然已是深秋,天气也开始冷了起来,可街道两旁的小贩却并未减少。
一路走来,听到得最多的便是小贩的叫卖声。
佟卿歌这才忆起自己虽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近五年,可却还未曾好好地逛过一次。
大约是在这个地方待地太久了,佟卿歌已经快要忘记现代社会的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有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她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以前的那些事情,真该放下了。
若一直纠结下去,只怕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宁梓言,在知道青竹的身体别人占据了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炎火儿很可恶?”其实,从某方面来讲,她与炎火儿都是鸠占鹊巢之人。
只是,炎火儿占据的是万人敬仰的祭司的身体,而她占据的却是万人唾骂的将军府小姐的身体。
想到这里,佟卿歌忽然对那位被自己抢了身体的将军府小姐生出一丝愧疚之心。
也不知她是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有了炎火儿这一桩事,佟卿歌忽然觉得,或许真正的将军府小姐并未死也说不定。
“没有。”佟卿歌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并非人力可以办到,也就是说,这是天意。
天意如此,即便是炎火儿,也不可能会料到她有朝一日会变成别人,这件事情,怨不得别人。
而且,佟卿歌会这样问自己的原因他也猜到了个大概,只是,她不说,他便不会去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