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衣到纱裙,竟然皆是很刺眼的大红色,若非样式不对的话,炎火儿真的要以为那其实是件嫁衣。
“真是相当让人讨厌的颜色啊!”炎火儿的目光中带有几分嫌恶,但却并未让月韵重新给她换一套衣服。
月韵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愚笨之人,她既然拿了这套衣服,就表明她是喜欢这种夸张的颜色的,即便让她换,估计颜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炎火儿很认命地一件件穿好。
现在刚回来,暖心阁里肯定没有新的,待会儿让人重新做几身好了。
要她一直忍受这样的颜色,她真的受不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似乎打从心底就讨厌这个颜色。
血一样的颜色,估计没人会喜欢。
屋子的一角摆放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但进来时炎火儿却并未注意到。
直到把衣服穿好,她才留意到墙角的那面铜镜。
说起来,她似乎从有记忆以来就都没有照过镜子呢。
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炎火儿一步步朝着铜镜走去。
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炎火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看到自己在镜中的模样的第一眼,脑子里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头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炎火儿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因为她的头上没有戴任何头饰的原因?
炎火儿想不通,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的头上真的少了点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时间,心头竟觉得空荡荡的。
“公主,三殿下来了。”
炎火儿一震,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对着这铜镜发呆了许久。
她转过身来,看了月韵一眼,道:“我知道了。”
随着月韵一起到偏厅,炎火儿远远的便见到炎君砾正懒洋洋地坐在偏厅中的木椅上。
此时炎君砾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也比先前精神了许多。
“火儿,父皇让你晚些随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炎火儿淡淡地问道。
“景王府的世子。”炎君砾笑得意味深长,事到如今,他总算是明白火儿那时为何会离家出走了。
火儿爱镇国大将军入骨,这在安阳城里并不算什么秘密。
“没兴趣。”炎火儿黑了脸,一回来就让她去相亲,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对于炎火儿的性子,相信在大炎王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所以我替你回绝了。”
“他会答应?”炎火儿挑眉,当皇帝的,没有一个会喜欢看到有人不遵从自己的命令。
“我告诉父皇,连日赶路,你已经很累了,若是勉强去见云世子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父皇他没有理由不同意。”炎君砾微笑道。
就算父皇再怎么急着打压景王府,他也不可能连几日的时间都等不了的。
不过,他可不赞成父皇的做法,那个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若父皇真的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过是暂缓了一下,也值得你这么高兴?”炎火儿皱了皱眉,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真的相当让人不爽。
“暂缓一下也是好事不是吗?起码让你可以有时间去想对策了。”炎君砾倒是乐观得很,“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云世子应该不会让父皇如愿的。”
“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如果父皇真的有心,那什么云世子还能抗旨不成?”还没见面,炎火儿便已经对那位云世子有些敌视了。
听炎君砾的说法,想必是那景王府的势力已经大到让父皇感到威胁了,所以想把她这个臭名远扬的公主弄去景王府,以此警示景王府的人?
“如果是别人的话,倒是不可能,不过云世子是例外。”那个男人,连他也无法看透,若是他有那争权夺利之心的话,今日大炎王朝的皇位恐怕已经换成他来做了。
他也曾想过劝说父皇,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有的事情,若不亲自去经历过,别人无论说什么,恐怕都无法让之信服。
“听你这意思,那云世子竟然厉害到连父皇都制不住的地步了?”炎火儿挑眉,难怪会被惦记上,相信没有哪个帝王会不忌惮这样的人物的。
“他是个人物。”
若父皇能够看开些,或许大炎王朝的局势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只是可惜了,父皇却只觉得云世子是个威胁。
云世子若真有心夺取江山,恐怕早就已经下手了,又怎么可能会任由父皇胡闹?
让他去找火儿回来,也只是为了打压景王府的势力。
不过,父皇这次恐怕要失望了,现在的火儿,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耍横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