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盈盈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犹如瀑布般散落在腰间,仿佛她苏瑾萱才是那名正言顺的皇后似的。她那楚楚可怜的脸上,带着满是惋惜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瑾戈。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你跟赵太医的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了。姐姐不如如实说来,妹妹也好替姐姐求情,皇上宅心仁厚,说不定能从轻发落啊……”苏瑾萱惺惺作态的看着面前的瑾戈。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瑾戈一时之间愣住。
她看了一眼赵太医那早已经血肉模糊的脸,闻着一股血腥味在房间弥漫开来,终于反应过来,疑惑的抬头看着苏瑾萱,“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和赵太医的事情?她和赵太医向来清清白白。
“皇上,我和赵太医向来清清白白。请皇上明鉴!”瑾戈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墨西凡。
苏瑾萱却是看着地上跪着的瑾戈,微微凝眉,“姐姐,赵太医都已经供认不讳了。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皇上待你不薄,你怎么如此……”苏瑾萱欲言又止,作势一脸无奈的看向了墨西凡的方向。
身后的安儿见此,猛地对着墨西凡的方向磕头求情,“是啊,请皇上明鉴,皇后娘娘对皇上绝对是一片赤诚,忠心耿耿啊!”
苏瑾萱勾起唇角,上前就给了安儿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何时轮到你这个贱婢插嘴,不知大小,来人啊,掌嘴。”
瑾戈看了苏瑾萱一眼,赶紧护住了身后的安儿,“皇上,安儿是护主心切,求皇上……”
“好一个护主心切,皇后就是这么调教丫鬟的?”瑾戈还未说完,就被墨西凡的话打断。
瑾戈知道,墨西凡认定了自己和赵太医有染,所以必然是多说多错。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她只是跪在了安儿的面前,用自己的方式捍卫着。
然而,苏瑾萱却让人将安儿拖了出去。瑾戈用力的拉住了安儿的手,“皇上,求您放过安儿,她年纪尚轻……”
“年纪尚轻?好一个年纪尚轻啊姐姐。你说这贱婢年纪尚轻不懂礼数,那你身边的张嬷嬷,可是入宫多年了。你和赵太医私通苟合,她却明知实情固然欺君。姐姐,你说,这张嬷嬷如何处置才好呢?”苏瑾萱咄咄逼人的看着瑾萱。
张嬷嬷赶紧摇头,跪倒在苏瑾萱面前,一双苍老的手攥住了瑾萱的裙摆,道,“娘娘冤枉啊,老奴自皇后娘娘进宫便待在了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娘娘和赵太医是清白的啊……”
苏瑾萱低头看了张嬷嬷一眼,纤细的十指无助的攥住了墨西凡的袖子,无辜的看着墨西凡,“皇上,姐姐宫里的人都好蛮横,萱儿好生害怕……”
墨西凡见此,上前一脚重重的踢中了张嬷嬷的胸口,将张嬷嬷踹在了墙上,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瑾戈忙上前,抱住了张嬷嬷。皇上身边的侍卫上前,将安儿拖走。随即,门外传来了安儿痛苦的尖叫声……
瑾戈看向了墨西凡,“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从来未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瑾戈还没说完,墨西凡那张俊逸绝尘的脸上,此刻早已尽是冷漠,他微微勾起凉薄的唇瓣,都未曾询问瑾戈真相,就直接对着众人宣布,“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本应母仪天下,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却和赵太医私通苟合,丢尽颜面,朕深感其罪,依律定当严惩不贷,然念其祖,父均乃三朝老臣,德高年劭,功勋卓著,朕不忍老臣悲痛,特从轻发落,着令罢其皇后职位,即刻打入冷宫。”
听着墨西凡那漠然至极的声音,苏瑾戈才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墨西凡,随即就被侍卫拖到了这寒月宫里。
然而此刻,自己面前的墨西凡还如此的漠然置之。
倒是他旁边的苏瑾萱,毫不留情的盯着瑾戈开口,“姐姐身为皇后,却迟迟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和皇上同房。然不是因为姐姐和赵太医里应外合,欺君犯上?”
苏瑾萱振振有词的声讨着瑾戈。瑾戈却只有沉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年墨西凡还只是大皇子的时候,苏瑾萱就被选中要嫁给他。却岂料苏瑾萱不愿委身于区区皇子,所以她才不得不顶替了苏瑾萱的位置嫁给墨西凡。
后先皇驾崩,承先皇手谕,墨西凡竟在大婚次日就登基坐上了皇位。后苏瑾萱才捏造了瑾戈身体不适的理由,避免墨西凡和瑾戈同房。
然而如今,却变成了苏瑾戈污蔑自己欺君犯上的理由。
瑾戈只好摇头。
从始至终,墨西凡甚至都没有听她的一句解释,她就被他的一句冷言就打进了冷宫里受尽折磨。
这四天里,瑾戈早已是体无完肤。
然而此刻,墨西凡却依旧不愿听她开口。他只是低头对着苏瑾戈轻声耳语,遂转身走了出去。剑眉下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甚至是施舍都不愿,就渐行渐远。
苏瑾萱走到踏边,纤细修长的十指,勾起了瑾戈那血肉模糊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