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淮安王愤怒的声音,鹿非烟胆怯的抬眼一看,只见他双眸之中神色如冰似雪,冷彻刺骨,她不禁一惊。
不由得便有些害怕和后悔。
若是不能借此打击到百花结萝,那么要倒霉的便是自己了。
咬了咬唇,鹿非烟只得道:“王爷,奴婢没有胡说,真的是奴婢亲眼所见,昨天午时宁王拉着百花结萝,直接便出了王府大门。”
淮安王此时只觉得心中猛跳,他很想大声斥责鹿非烟,可是他心里也早有疑惑,现在时间这么早,百花结萝却不在自己的居处,他实在是想不能她能去哪,何况刚才他可是在王府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
鹿非烟察言观色,知道淮安王已经信了几分。
昨天午膳时候便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淮安王不禁觉得心头俱凉,有些事情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实在是害怕,虽然他说过,若是百花结萝不愿意跟随于他,他亦不会勉强,可是她若是真的跟着别人走了,他无法忍受。
心中烦乱之极,淮安王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无法静心思考,他皱了皱眉,转身便走。
鹿非烟见淮安王要走,急忙道:“王爷,奴婢……”
“先跪着吧。”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传来,鹿非烟一下子怔住了,待她反应过来,淮安王已经走了进去,她不禁气愤咬牙。
百花结萝你又害我!
鹿非烟此时心中恨极百花结萝,却忘了是自己先要去告状,才酿成此祸。
整个上午的时间,淮安王都是在练武场里,他不停的练习射箭,然而就算是箭箭中靶,他的心依然无法平定下来。
阿翎在一边看得心急,不禁上前道:“王爷,您休息一会儿吧。”
淮安王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却是问道:“你去看看,宁王回来了没?”
阿翎一怔,见淮安王脸色黑沉,也不敢再问,应了一声,转身便去。
其实现在淮安王心中十分想去求证鹿非烟说的事情,但是他却心中有些胆怯,他怕鹿非烟所说是真。
他想着再去行云轩,但是却鼓不起勇气来,只得退而求次,让人云打听宁王的情况。
若是他在,或许鹿非烟所说是假,若是他亦不在,那鹿非烟所说之事,便更有几分真了。
想及此处,他心中更是烦闷,用力拉弓,大吼一声,一箭射出,竟然是穿透了靶心,颤颤的插在地上。
这时阿翎却是回来了,淮安王看到他,心中一跳,皱眉问:“怎么样?”
“王爷,奴才还没有过去,宁王殿下那边便派了人过来,说宁王殿下要请您过去一叙。”阿翎看着淮安王一脸的怒相,心中亦是郁闷不解。
淮安王更是皱眉:“叫本来过去叙话?”
“是。”阿翎低首道,“宁王殿下的侍从是这么说的。”
神色沉吟,淮安王莫名有些犹豫起来,心中隐隐觉得,这宁王殿下所谓的叙话,是和百花结萝有关的。
心中不由得便想拒绝,但是想着若是自己怯懦至斯,当真是可笑,便道:“好,叫人为本王更衣,本王马上去听风阁。”
阿翎一怔,刚才他出去的时候,看到跪在门口的鹿非烟,此时便有些迟疑道:“叫鹿非烟进来吗?”
“不用。”淮安王想也没想,“你侍奉本王更衣。”
阿翎听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应了一声“是”,便和淮安王进去内厅了。
来到听风阁门口,门口的侍从看到淮安王,急忙行礼。
“王爷,宁王殿下在院内的小亭里等您。”
这么郑重,淮安王心里更是难安,然而面上却是什么也不露,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来到那个八角亭前,淮安王止了脚步,抬眼去看此时坐在亭中的姬文昊。
他一身云纹衣衫意态潇洒,文思不懂的坐在那里。
见他坐在那里,向自己遥遥举盏,淮安王耐下心中的不安,微笑的走上了亭子。
亭中石桌之上,珍肴几碟,清酒两盏,倒是准备得不错,不过此时淮安王心情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姬文昊向淮安王微微颔首,淮安王看了他一眼,这才坐下。
“殿下倒是好雅兴。”
姬文昊淡然一笑,却是把酒盏递给淮安王,微笑道:“其实我这是为了向王爷赔罪的。”
“赔罪?”淮安王眼睛微寒,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姬文昊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淡若轻云一般的笑了笑,举盏碰了一下淮安王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淮安王心中又疑又乱,但是见对方神色自然,他也只好饮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