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为难道,“可我此行确有要事要办,不能在天都多呆。三姨娘这个情况虽然不太乐观,但唐家主即日起请大夫为三姨娘悉心调理身子,应该也能顺利生产的。”
语落,神医身后一直沉默的药侍却突然开口,“师父,徒儿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想说什么便说,我这次出门就是打算带你历练,让你的医术更上一层楼的。”神医朝着药侍点点头。
药侍打量着三姨娘缓缓道,“看姨娘的面色憔悴,应该是心中忧思导致睡眠不佳所致,不仅仅是要请大夫调理身子,还要舒缓心情才是。”
三姨娘一怔,随后笑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不过是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真正的症结所在。”她转而看向神医,“我近来确实睡得不安稳,时常夜里惊醒,神医可有办法?”
“这恐怕是姨娘的心结,要想解开只能姨娘自己看开。若是姨娘看不开,我开再多宁神的方子,也于事无补。唐家主记住我所说的和我家丫头说的,尽早对三姨娘的症结对症下药才是。”
神医淡淡道,抬头看了看天色,便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路 ,就不叨扰家主了。丫头,我们走吧。”
“神医留步,我有个不情之请。”唐枭犹豫了一下接着连忙出声,目光落在了药侍的身上,“神医远行办事,我不敢再多留你。只是不知神医可否让爱徒暂留唐府?”
“我这徒儿学医不过五载,恐怕学艺不精帮不上家主什么忙。”神医看向药侍,淡淡婉拒了。
唐枭坚持道,“五载时间也不短,况且令徒天赋俱佳,还望神医看在三姨娘府中胎儿也是一条生命的份上,就将令徒留下吧。”
神医沉默,扭头看向药侍,“与我一同出门是历练,留在唐府也是历练,你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自己选吧。”
三姨娘撑着桌子站起身,作势就要跪到地上去,“请姑娘留下救救我的孩子吧。”
药侍似受了惊吓一般,往旁侧身避过这一跪。她一脸无措的神医,见神医朝她点头,才伸手去扶住三姨娘,“我学艺不精,只能尽力而为。”
三姨娘闻言心中一喜,点点头立刻道,“我代腹中孩子感谢姑娘肯答应留下来。”
神医笑笑道,“三姨娘言重了,即使是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保证胎儿平安无事。所以不管结果如何,还望家主不要迁怒我这徒儿。”
“这是自然,令徒愿意留下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神医,令徒留在了府中,此行我另外派人护送你?”唐枭看着神医诚恳道。
医术再怎么高明也毕竟是一个垂垂老者了,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差池,这样的人才就可惜了。只要神医能够平安归来,没准还能请他给荣轩瞧瞧身子。
神医却断然拒绝,“我喜静,此行身边也还有人,家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徒儿也不喜欢喧闹,还麻烦家主给她安排一处僻静的院子。”
说完,他又看向药侍嘱咐道,“丫头,我这一路会给你留下记号,待三姨娘生产之后,你便沿着记号来寻我。”
药侍点点头,乖顺道,“是,师父。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就去找你。你这一路上也要当心。”
“你也是。”神医拉着药侍的手拍了又拍,一脸不舍与不放心。知道见到药侍被他拍得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才收回手转身离去了。
唐枭目送神医走远,这才望向药侍,想了想道,“姑娘若不嫌弃,这段日子就住在我三女儿的院子里吧。那里环境清幽却又不失雅致,姑娘住着也能觉得舒坦。”
“谢过家主。”药侍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遮去自己眼底闪过的那一道厉芒。
那个院子里曾经给她带来欢笑的人已经惨死,如今物是人非,她岂能住的舒坦?既然她住不舒坦,那么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休想过得舒坦!何氏,我唐果儿布下局回来报仇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