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小童身后慢慢的走着,目光却在为数不多的房屋四周搜索,心道昨夜那无礼的黑衣男子应是沐老医的儿子罢?只可惜他昨夜身穿黑衣,脸上也戴着面具,或许人走到她面前来,她也认不出。
可惜一路上别说是年轻的公子,就是小厮下人之类的,也只见到眼前这一位。车无垢的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失望。
穿过曲弯的小径,小童将她带入一幢房子的偏厅内,而那里面同样的站了一位小童。那守门的小童只把车无垢领到这间偏厅里来便离开了。
车无垢从容不迫的看向站在偏厅正中看着她的小童,显然,这里就只有他一个,并没有其他们。
“请问,是沐老医可以见我?还是你们家公子?”她明亮有神的双眸投向那个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的小童。
那小童这才收回好奇的目光,笑了笑道:“家师要见你。”
眼前的这个小童显然比刚才开门的那一个有地位得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都透出一股从容有礼的神色来。
“那请问为何没见到你家师傅?”车无垢猜他说的家师应该就是眼前这小童的老师了,只不过明明让她进来,为何沐老医自己却还不出来?
听到车无垢问他,他看上去年轻单纯的脸上便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是这样的,姑娘,我们闲散山庄却是有一个规矩,也不知道姑娘知不知晓?”
“什么规矩?”车无垢微微惊讶的看着那小童,“还请这位小哥指教。”
“第一次到闲散山庄来求见沐老医的人都要试药。”
车无垢微愣,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地方有这样的规矩,而且一个医者,要以百姓的身体为重,怎么可以随便用人试药呢?
她不由得冷笑,心道这是故意为难她的罢?要见就见,不见就别让她进来,她手里有他丢失的门牌,他就不怕她将这东西交给洛家么?
于是她的脸色也不好起来,淡淡的道:“这位小哥,也许刚刚那守门的没有将话传通清楚,本姑娘是好心送件东西来还给你们家公子的,并不是来寻医问药的,麻烦小哥再去与你家公子说清楚。”
那小童眸里闪着无奈的光芒,“这位姑娘,无论来人是所为何事,都是要照着这个规矩的,刚才我们已经把姑娘的来意说清楚了……”
“笑话!那他是不是不打算要回他的东西了?如此的话,我回去便是,这面见不见,我看也没有什么关系。”车无垢的唇角弯出一抹不在意的笑,“想来,我是多事好心了……好,那多谢小哥了,本姑娘这便走。”
她的目光向着四周扫了一下,心道若是那个无礼的黑衣家伙躲藏在暗处偷听的话,应该出来挡住她了罢?
她手里的可是他袭击洛府的证据,她就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出来见她!
除非是沐老医还不知道自个儿的儿子在外面犯下了大事!
她说着便做出一个转身要走的姿态来。
那小童有些愕然,眼睛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只是车无垢只顾着打量四周,一心猜着那人到底藏在何处,并没有看见小童那的抹异样的神色。
只见那小童愕然之后,随既也只是微微一笑,慢腾腾的道:“那姑娘随意罢,第一次进庄的人没有可以例外的,便是这位姑娘只是来交还东西的也要先试药才能见家师。实在抱歉。”
看这架式,除非她把药吃下,不然,便由着她离开,也不会让她见到沐老医了。
车无垢心中一股火起,若不是想到可能往后这个沐老医对她大有用处,她早就挥挥衣袖愤然离开了。
明知道她手里有他重要的东西,他竟然还能做到如此傲慢无礼之举来!车无垢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狂妄之徒。
见车无垢的脸色变了又变,人却并没有真的移动离开的脚步,那小童心知她大约是不会走了。
不由得指了桌上的瓶子道:“这里面便是家师才刚炼制出来的新药,姑娘请罢。”
车无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空荡荡的桌面上孤零零的立着一个青瓷小瓶。
她的秀眉越皱越紧。
这也未免太荒唐了!竟然要让人吃他才刚刚炼出来的药!要是她吃了这些药中毒了怎么办?沐老医一个响誉大雍国的有名望的太医,怎么也如此滥用病人试验?
她盯着桌上的药瓶,脸上已经是僵色一片,眉头也紧紧皱起。
真是太气人了,难道她真的要吃下这些药?车无垢几乎被气到不能说话。
她愤愤的看向小童,不满的问道:“你确定这些药不会吃死人?要是我吃下去中毒了怎么办?”
那小童低下头,似有不安的轻声说道:“姑娘不用担心,只要姑娘吃下这些药,无论生与死,家师都会出来相见。”
听到小童的话,车无垢只觉得唇角都忍不住的抽了一下,生与死都会出来与她相见?要是她死了,还用见么?
“姑娘请。”小童仍是一脸平静的催着车无垢吃药。
“哼,这些药还是留着给你们家公子吃罢!”车无垢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物,拿在手中高高举起,环视了一下屋子,这才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偏厅扬声高叫起来!
“黑衣人,我知道你在里面,本姑娘没有心情与你玩这捉迷藏的游戏,若你想要回你的东西就请立刻出来,不然,本姑娘也不介意将这东西将到洛府手里!”
没料到看似文静秀美的车无垢会这么泼辣,小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惊愕住,待到车无垢喊过一遍,傲然站在屋中中央目光四顾的时候,他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姑娘,你这样没用的,家师吩咐过,这是一定要守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