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裙摆被一滴滴水珠濡湿,断线的水珠从风飞离的眼里争相恐后的掉落。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底只剩下朦胧的素洁的裙摆的颜色,但心里却因为接二连三的蹊跷而蒙上了洗刷不掉的晦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飞离终于将头抬起,被泪水流淌过后的脸颊还残留着晕开的妆容,狼狈又惹人心疼。目光呆滞,她近乎僵硬地从地上站起,沉重地脚步一步一步向着床沿迈近。
终于跌进温暖厚实的被褥间,被冬日的低温所冰冻的肌肤在渐渐暖和起来的丝被中得到了暖融,而心里的严寒却并非外物能够融解。
和衣躺下,风飞离辗转反侧,虽然极力想要将所有的怀疑和不确定统统抛到脑后,虽然很想要强迫自己选择相信,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面对自己深爱的人的隐瞒而无动于衷,正如她做不到抛开眼下的一切,逃离澜渊的身边一样。
“澜渊,澜渊。”风飞离双眼无神地望着帷帐的顶上,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在风飞离想通一切之前,这注定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心魔之所以谓之心魔,就在于它只存在于你一个人的心中,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只能由你独自面对,是臣服还是战胜,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夜渐渐在风飞离的挣扎中变得深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风飞离竟然也在反侧间渐渐入眠。而王府的另一头,往常总是灯火通明的书房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光亮。八王爷的房间里,一盏不算明亮的蜡烛正兢兢业业地燃烧着,偶尔有油花爆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静静地站在窗边任由着寒风穿堂而过,划过自己的脸颊,八王爷似乎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觉。他忽然眼帘微垂,嘴角泛起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眼里却满是宠溺,“我的小花猫,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伸出白皙的大手将被寒风吹得嘎吱作响的窗子关上,八王爷从窗边踱回桌前。轻轻拿起桌上的一封信纸,他缓缓将其凑到蜡烛的火焰上,看着火舌将信纸快速吞噬殆尽。
“师傅,我会遵守承诺。”寂静的房间里,伴随着熄灭的烛火,一声低沉的叹息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