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星月最近有点忙碌。
倒不是说出了什么其他的岔子,她现在俨然成了风飞离和那些夫人姨娘们之间的唯一的纽带。而风飞离现在借着之前那些已经成功怀上了的夫人姨娘们的宣传早已在这个毫无秘密可言却又偏要秘而不宣的桃城上流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
而眼下,显然已经是卖方市场独大,风飞离她们已经可以拥有对病人的选择权,于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做出减少出诊次数的决定也不是完全行不通的。
实际上,这其实可以称得上是一石二鸟的点子。一方面,风飞离他们可以借由这样的措施严格筛选那些能够最大程度上保护自己这点小秘密不被发现的人选,另一方面,从来都是物以稀为贵,减少出诊次数与这样的理念不谋而合,无形中风飞离的地位和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风飞离其实倒也不是特别害怕自己的秘密会被揭穿,毕竟除了飘絮之外,风飞离出诊从来都是以面巾遮面示人,而小馒头,小恩子和书生也都是全然避开和那些来看诊的夫人姨娘们打照面的可能。做到了这样的程度,若是那些人还能从中抽丝剥茧看出蛛丝马迹,风飞离也不得不钦佩。
但是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些夫人姨娘们中真出了个火眼金睛的,风飞离也不得不防备,于是协议的作用就能全然发挥出来。再不济,风飞离能让她们怀孕自然就能让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再一次失去。所以只要稍微向外散播一下,她相信那些人也知道其中的得失。
出于种种考虑之后,邢星月即使一开始并不认同但随后还是迅速扭转了自己的看法,并暗暗钦佩风飞离的见地。于是她干起活来就更加卖力了。
给自己递名帖的人越来越多,然而每个月出诊的次数却左右不过那两手之数,僧多粥少供不应求,邢星月也终于尝到了大权在握的淋漓畅快。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一处府宅的后门停了下来。马车里,一双纤纤素手将帘子拨开,眉眼如画的女子从马车里探出身来,赫然正是最近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的邢星月。
下到地上,邢星月深吸一口气,随手将怀中的名帖取出快速看了一下,“啧啧,今天这位竟然是长乐侯的二房啊.”
将名帖交给自家丫鬟,邢星月站在一边等着。丫鬟接过名帖快步走到那府宅的后门前轻轻叩击几声。少顷门扉被从里面轻启,却不见人出来迎,单单从那不宽的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做出“拿来”的手势。
丫鬟有些为难地转头看向自家小姐,邢星月见状不置可否地挑高了眉头,嘴角扬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她对自家丫鬟点点头,丫鬟这才将手中的名帖递给了那只手。
不过眨眼的时间,门内传出一阵动静,随即就像一个半掩芳容的姑娘一样的门扉一改羞怯,瞬间就对邢星月一行人敞开了心扉。
里面一个不胖不瘦的家丁连忙迎了出来,小心地赔了不是,又毕恭毕敬地将邢星月迎进了侯府之内。
邢星月嘴角笑意不减反增,大大方方地跟着那家丁一路昂首阔步地穿行在这侯府之内,脸上的笑意渐浓,眼中却冷得彻人。
那家丁自知方才的一番作为必然是触怒了邢星月,但自己的赔小心对方也照单全收了,再想要揪着不放多做解释已经是师出无名,他只得在心里暗自祈祷着这位二夫人再三叮嘱的贵客不要迁怒才好,否则自己离死期也相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