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抓紧了手中佛珠,若是侄孙女真敢利用她的宠爱给自己谋私,她不会如她的愿。
夏日天亮的早,第二天太夫人刚起来,就听外面传来说笑声,曾雪柔已经过来了。
太夫人心情好了些,这个侄孙女,还是很听话的。
洗漱过后,她让迎春把曾雪柔叫了进来,屋里没留人伺候。
“姑祖母昨晚睡得可好?”曾雪柔笑盈盈走到太夫人身前,认真端详两眼,夸道:“您气色真好,一日比一日精神呢。”
太夫人握住她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眯眯地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晚我听你表姑夫说了一桩喜事,心里一高兴,当然就精神了。”
曾雪柔眼睛一亮,连忙催她说出来听听。
太夫人紧紧盯着她:“云阳伯府李家替长房二子向你提亲了,你说这算不算喜事?”
曾雪柔听傻了,回神后脸色陡然一变,迅速起身跪到太夫人身前,焦急求道:“姑祖母,您别吓唬雪柔,不是,不是说好了让我嫁给表兄的吗?怎么,怎么……”
“起来起来,好端端跪什么。”太夫人将人拉了起来,不紧不慢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愿意?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嫁给你表兄无望,见李家门第好便想嫁到李家呢,否则好端端的李家怎么就看上你了?不是姑祖母不偏帮你,论模样,郭宝珠林竹可都不比你差的。”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曾雪柔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伏在她腿上呜呜哭了起来:“姑祖母错怪我了!当日雪柔只当表嫂要去给表兄上平安香,我为了讨好表兄才非要去的,没想路上从郭宝珠口中得知李老太君有意在她跟林竹中间选个做孙媳妇。后来马车走到半路,李家二郎不知为何停在路上,郭宝珠与林竹偷看,发现李二郎其貌不扬,便一起捉弄我,把我推到了车窗前……”
太夫人皱眉:“有这等事?当日你怎么没跟我说?”
曾雪柔红着眼圈抬起头,底气不足:“我被外男看了去,丢了姑祖母的脸面,我怕姑祖母生气,就没敢说……”说着又跪了下去,“姑祖母,求您替雪柔做主,不要答应这桩婚事好吗?表兄跟李二郎判若云泥,我宁可给表兄做妾也不想……”
“闭嘴!”太夫人怒声打断她,“你是我曾家的姑娘,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给人做妾!你先回去,容我再好好想想。你表兄不知何时回来,而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祖母回辽东前把你托给我照顾,如果李家二郎只是容貌差了些,倒不失为一个好夫婿。”
“姑祖母……”曾雪柔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太夫人不耐烦地赶人:“放心,我会替你打听清楚的。”如果李二郎真如侄孙女说得那么不堪,她便信她一次。
曾雪柔呆呆地跪着,好一会儿才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太夫人立即派人去打听李宗华。
晌午之前底下人打听清楚了,报给迎春让她回话。
太夫人听迎春夸李宗华年少有为,心中一紧,问道:“他生的如何?”
“还算周正吧。”迎春回想婆子的话,这般答。
太夫人不满意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跟大爷比如何?”
想到大爷,迎春脸上有点热,低头道:“跟大爷当然没法比,听说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
太夫人一颗心落了下去。小姑娘们眼皮子浅,喜欢以貌取人,见惯了长孙那样出众的男子,再看普通的,不丑也觉得丑。看来曾雪柔并没有跟她耍花样,是她想太多了。
吃了定心丸,太夫人首肯了这桩有利于赵家的婚事,当然免不了好好劝慰侄孙女一番。
在荣寿堂听了半个时辰的虚情假意,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曾雪柔把自己关在屋里,用被子蒙着脸偷笑。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出头之日了。
两边都谈妥后,李宗华与曾雪柔的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九月底成亲。
阿桔一下子就忙了起来,因为曾雪柔要在侯府出嫁,婚宴筹备都得她做主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