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萦闻言默然。
皇后此时哪里会好?丈夫危重的同时失去幺子,如此连番打击,是个女子就受不住,不必说旁人,若此事搁在她身上,傅萦怕是都要崩溃了。
思及此,傅萦便禁不住红了眼眶,倒不是不记皇后的仇了,只是物伤其类,不免悲凉。
萧错正拿了帕子为傅萦擦手,久没听见她的动静,抬眸却见她眼眶红红的,无奈的拉过她来拥在怀里摇晃着,“怎么又哭了呢?我家小笨蛋几时变成水做的女儿了?”
他怀中温暖,且带有他独有的阳刚与淡雅并存的气息,让傅萦心安,禁不住深呼吸一口,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我哪哭了?再说人不都说女儿是水做的?”
“你不是猪头肉做的么。”萧错下巴蹭她的头顶。
傅萦往他怀里躲,闷闷的哼了一声:“你才是猪头肉呢。”
萧错的心都快被她萌化了。
珍玉和阿圆带着小宫人抬着食盒进来,二人脸上都红红的还挂着暧昧的笑,萧错见状咳嗽一声,威慑十足的瞪了阿圆一眼,拉着傅萦往内室走去。
阿圆被瞪的一缩脖子,忙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碟。珍玉还要布菜,被阿圆扯着衣袖拉走了。
萧错给傅萦夹菜,“这会儿好点了?不难过了?”
傅萦摇摇头:“也不是难过,只是联想到自己罢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皇子怕要留下陪伴皇后了吧?你要自己回京都吗?”
“你猜错了。”萧错眼神中有嘲讽一闪而逝,看向傅萦时依旧充满温柔:“他哪里舍得这个机会?反正我也是不放心皇兄的,他说要亲自将四皇子的死因调查清楚,将凶手抓出来千刀万剐,那我便由着他去吧。”
傅萦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感慨道:“也难为他临危不乱,这个节骨眼上还能稳住架儿来主持大局。”
“是啊,也难为他。”萧错语气深沉,为傅萦夹菜:“快吃。吃了咱们一起沐浴。”
傅萦脸上一热,黑白分明的大眼狠狠的横了他一眼:“谁跟你一起洗啊。”
萧错见她情绪似乎好起来了,暗自放下心,继续逗她:“害什么羞?老夫老妻的。”
“贫嘴多舌的。快吃你的饭。”傅萦替他剥虾。
“不一起沐浴也罢了,总要一起睡吧?”
“你还说!”
……
二人一同用罢了晚膳,盥洗罢便吩咐珍玉将灯撤了,只留了一盏高脚的仙鹤宫灯亮在墙角,掩映在层层轻纱之后。
傅萦躺在柔软微凉的锦缎床单上。转身偎进萧错结实温暖的怀中,枕着他肩膀,手搭在他健瘦的腰间,闭着眼喃喃道:“四皇子的事来的太过蹊跷,你说当年出了泰城的那件大事,皇上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和波折,这件事幕后主使之人会不会就是此次针对四皇子之人?”
说完了这句,傅萦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傅翎那张意气风发的俊俏脸庞,她身着男装摇着折扇的高挑身形在脑海中越发放大。
“怎么会是她呢……”一句呢喃不自禁溢出。
萧错耳力过人,自不会漏听。翻了个身撑着头侧躺,看着暗淡光线中她模糊轮廓:“你说的是谁?”
“没什么,我只是胡思乱想。”
“女人家胡思乱想有时也不容小觑,万一你猜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