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萦望着素纱的帐子发呆,脑海中都是方才那人站在床榻前背对灯光面色难测的一幕。
如果不将他最后的动作一同计算,他站在床前时,似在挣扎着什么吧?
如此一想,被搅乱的心绪平静了一些。她可不觉得自己多有魅力,一个还没张开的豆芽菜,怎么可能入了萧错的眼?
她开始往其他的可能猜想。只是萧错身份不明,目的可勉强算作为了遗书,她又不是未卜先知,又不会读心术,哪里知道萧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翻了个身,这货接着睡了。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傅萦的原则就是不想,反正往后也会知道的。
傅萦大咧咧的睡了,萧错却是大半宿失眠,到凌晨时分才勉强小憩片刻,他夜里出去的事阿彻阿圆都知道,只是因他不怎么喜欢,二人都不敢问。
用罢了早饭,下人们便开始预备车马。
廖氏这厢拉着宋氏的手,道:“真的不用我跟你回去?出来了这几日,你婆婆一定不会安生度日的。保不齐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去了她还能消停些,也好给你做个靠山。”
“娘,您这里也是一大家子,虽与哥嫂相处的融洽,可您要操心的事情并不少。女儿虽不才,又怎么能总是让您操心呢。来的时候萦萦还说呢,纵然您再厉害,也舍不得拿您当枪使。”
“这话是萦萦说的?”廖氏拉过傅萦,疼爱的抱着她摇了摇:“我的小乖乖,往后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到萦萦这样聪慧懂事的孩子。”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婚事上去了。傅萦不依的叫了声:“外祖母。”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廖氏笑道:“你们到了府上,命下人来给我传个口信报告平安。纵府里有千万般事不如意。总要想着这里也是你们的家,若是日子不愉快,就回家来,不要在那硬撑着,钱财身外物,过的愉快才是要紧的。”
“是,娘。”
“外祖母也保重身子。”傅萦与傅薏一同行礼。
宋季堂夫妇与两位舅母一直将他们送上马车。目送队伍离开街角。这才回府中。
一路离开八姓村,到了官道上,傅萦就撩起窗纱对宋氏道:“娘。待会儿回家瞧见什么您都别太惊讶,也别太动气。”
宋氏一愣:“何出此言?”
“就是想先给娘提个醒儿。您也知道老太太是什么脾性的人,咱们出门来,她应当会把握机会的。”
所谓把握机会是什么。不必傅萦细说宋氏也想得明白。老太天一直认为傅刚留下的是一封将财产的六成给傅萦做陪嫁的遗嘱,几次三番找不到。平时他们在家,她也不好去搜查,更找不到理由搜查,这下子他们不再府里了。老太天将东跨院翻个底朝天也不是不可能。
宋氏冷笑一声。
“俗语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她若不这样折腾,又怎能引的来人在咱们家为所欲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