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闻人非靖挥挥手,清风无声无息的离开,偌大的太立殿里,只剩下闻人非靖一人,独坐于龙椅之上,眼神变幻。
粟城是芳贵妃的成长之地,她自幼在粟城长大,是选妃之后才到帝都,而她的父亲也是自那之后平步青云升迁成了中堂大人。
若是芳贵妃自幼习武,想必她的老师应该就在粟城。
呵……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藏龙卧虎呢。
闻人非靖冷笑,猜测着若是芳贵妃习武,那么她多年的隐藏,为的是什么?
直到贴身太监提醒他就寝,闻人非靖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神情寂寥的向云枫阁走去。
到了云枫阁,里面冷冷清清的。
芊芊被下了天牢,明月也被自己派去暗中保护芊芊。
尽管如此,闻人非靖依旧不敢大意,倘若芍药有个闪失,芊芊还不得跟自己拼命?
因此,云枫阁这几天的侍卫反而增加了一倍。
让这些贴身侍卫去保护一个宫女……这等荒唐事情,说来连闻人非靖自己都说不出口,恐怕更没人相信。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而这几日,闻人非靖又总是在云枫阁歇息。
他缓步迈进寝殿之中,芍药到处忙忙碌碌的擦拭着花瓶,收拾屋子,整理东西。
闻人非靖身上冷漠威严的气息,顿时让室内气场一变。
芍药回头一看,见到闻人非靖,立刻红着眼睛,慌乱的跪地行礼。
闻人非靖沉声道:“平身,起来吧!”
芍药起身,局促不安的勾着头,欲言又止。
闻人非靖走到窗台下的梨花桌前,负手而立,背对着芍药,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芍药踌躇片刻,终于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下,哽咽着祈求道:“皇上!公主是无辜的,她真的什么也没做过!自从那日与菱玉殿下发生争执,皇上您罚她三日禁闭,公主每日里连门槛都不曾迈出,怎么会去害菱玉殿下?请皇上明鉴!”
闻人非靖眸光深邃如海,凝视着窗外寂寥的桂树,仿佛眼前浮现出芊芊的笑颜。
他转身,声音古井无波:“起来吧。”
“求皇上放了我们家公主,否则芍药宁愿长跪不起!”
“哼!”
闻人非靖怒哼一声,气势迫人,声音凛冽道:“果真是她的奴婢!连你都敢抗命!叫朕如何不能相信,你家主子有胆杀人?”
“皇上,芍药不敢!”
芍药跪在地上,慌乱的摆手,解释道:“皇上,奴婢的主子胆小怕事,在南梁皇室是素有耳闻的!而且公主她心性善良,又怎会杀人?”
“是么?”
闻人非靖面无表情的说:“也许,你家主子看你被人欺负,她是为了保护你呢?你们姐妹情深,在路上遇险时,她舍命护你,朕可没忘记。”
芍药一窒,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闻人非靖瞧着她:“倘若你家公主果真有罪,你可愿替死?”
芍药叩头如捣蒜:“我愿意!芍药相信,公主绝对没有杀人,倘若皇上不信,只要皇上肯放了公主,芍药愿意代替公主受罪!”
闻人非靖叹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起来吧。”
这奴婢忠心护主,倒是让他感慨,不知那笨女人是如何收拢人心的。不过,他自然也是相信芊芊的,但这种话,他没必要向一个宫女去解释。
芍药抬头,还没说话,闻人非靖又不咸不淡的说:“你若真想替你家公主洗清白,就站起来回话。”
“是,皇上!”
芍药心中一喜,看这样子,皇上一定是相信公主的。
闻人非靖慢腾腾的走到梨花桌椅前,在那日赵芊芊坐过的地方坐下,慢慢的问:“你仔细想想,自从朕罚你家公主禁闭之后,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为何她的毒药会不见了踪影?”
芍药一边思考,一边摇头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那天晚上,明月曾经叫醒了我。”
“明月叫醒你?”闻人非靖一愣,眉头深锁。
“是啊,他说似乎听到公主的房间里有声音,可等他进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他担心公主有事,便唤醒我去看看,我去的时候,公主熟睡不醒。而明月后来又听见那声音,追出去的时候,却只听见一声猫叫。”
芍药说着,十分肯定的说:“从那以后就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猫?”
闻人非靖心中一声咯噔。这皇宫之中,虽然冷宫里有野猫,但却很少。
而且这秋天极冷,云枫阁又离冷宫很远,怎会有猫叫?
明月竟然没报告过,看来是怕被自己责罚。
回头还得从这里开始调查。闻人非靖心中疑窦丛生。
闻人非靖想着,一边就问道:“那日,朕来看公主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一个朕的面人像,你主子为何会摔碎了他?”
“皇上饶命”
芍药听到这里,以为皇帝要怪罪公主,连忙扑通一声跪下,点头如捣蒜:“公主不是有意的,公主是无心之过,请饶了公主吧……”
“闭嘴!”
闻人非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此刻他忽然厌烦起这些规矩了,不由得有些想念赵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