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建业抱着花非花上了楼,进了客房之后,快步将花非花平放到床上,握紧了花非花的手,痛声说:“晴儿,热水马上就来了,你再忍一会儿。”
这三年来,他们用了无数的药均不见效,唯一的方法,便是毒发作的时候泡在热水里。这样能稍缓身体里的痛,但却无法从根本上起到治疗作用。
花非花脸色惨白,额头上汗滴如雨。她瞧着左建业难受的样子,想挤出一个笑容,却笑得异样痛苦。
看着花非花的样子,左建业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三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
那一日,他躲在杨家老宅对面的一家酒楼里,在隐秘的窗口,一瞬不瞬地望着主人被带走,主母与其他丫鬟、侍婢死在士兵的刀下。
杨家满门被抄,士兵们四处寻找着余下的活口。
而杨雅晴从闺房走出来之后,左建业手中的一颗黑色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杨雅晴。
杨雅晴瞪大了眼睛,看着满院子的血色,昏迷过去。
负责抄家的兵部侍郎,将杨雅晴关入了天牢。
接下来的一切,都那么顺利。
左建业找到端贵妃,在事先安排好的情况下,他单枪匹马杀入天牢,救走了杨雅晴。
随后,为了掩人耳目,更为了躲过通缉令,他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女人送入了万花楼。
左建业曾经以为,只要能够得到杨雅晴,卑鄙手段不算什么,只要自己能够彻底拥有她,付出一切都值得。
可是现在,看到她那么痛苦,他的心也在一点一点被撕裂。
他握住杨雅晴的手,痛声道:“晴儿,如果我能代替你痛,该有多好……”
花非花虚弱一笑,她的样子脆弱不堪,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左建业痛苦地从怀中掏出玻璃小瓶,颤抖着手,看着那颗绿色的拇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凝视着药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床榻之上,蚀骨的痛,让花非花几近昏迷过去。
左建业大踏步走到门口,朝着楼下大吼一声:“小二,我要的热水!”
“客官您稍等,马上,马上就来!”店小二惊恐地应声。
不一会儿,店小二颤巍巍地提来了一桶热水,左建业飞快地从他手中抢过木桶,将木桶里的热水倒入屏风之后的泡澡桶之中,又将木桶递给小二,转身瞪他:“看什么看?快点去打水来!”
“是,是!”小二忙应声下楼。
左建业抱起花非花,将她轻轻放入木桶之中。
热水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血液里奔流的痛楚速度似乎在减缓。花非花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
左建业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花非花的脸色一点点恢复如常,看着她的毒逐渐消散,这才怜惜地替她剥下衣服,擦干身体,用一块毛巾裹住她,将她抱到床上。紧紧地将怀中的女人纳入自己胸前,左建业喃声道:“晴儿,对不起,对不起……”
花非花无力地笑:“建业,有你在身边,很好。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左建业努力地眨眼,将眼泪硬生生逼回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三年前,他不会与端贵妃做那个交换。
如果时间能倒退,即使是放弃杨雅晴,看着她嫁给别人,只要她幸福就好。他不想看到她如此痛苦……
“晴儿,明天一早,我们雇一辆马车,尽快去北炎,找天山怪叟,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左建业在心里暗自发誓,即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治好晴儿的毒。这是他欠她的,他更想看到她快乐的生活,不再受奇毒的折磨!
清晨的古道上,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飞快地向北炎疾驰而来。
马车里面,左建业与花非花十指交缠,两人都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来路,心中既有期盼,又害怕希望落空。
而命运的安排,谁都不知道结局会如何,只能拚尽人力去反抗这无奈的人生。
命运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当你以为一切都掌控在你手心时,但你却永远不知道,老天会给你安排什么样的未来。
或许,人类只不过是上帝之手的玩具,人的生命从头至尾都是被操控着的吧?
你以为自己在向命运抗击,但或许连你的反抗,都是上帝的游戏。
就像赵芊芊,一个21世纪的孤零零的女人,却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听说过的朝代。
如果真有时空之门,那么,自己为何穿越来这里?冥冥之中,究竟是谁在安排着这一切?
竹林里,芊芊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转动着右手腕上的玉镯。那是在南梁国内,闻人非靖买来送她的玉镯。
“嘿,丫头!”
突然,一个须发皆白的人头倒挂出现在她面前,白衣老头倒挂在竹子上,把头伸了过来,笑嘻嘻地说:“你一个人在发什么呆呢?”
芊芊吓了一跳,惊讶地说:“怪老头?又是你?!”
白衣老头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落在她面前,拍着手掌道:“臭丫头怎么说话的?你那天答应唱歌给我听,不能食言喔!”
芊芊疑惑地看着白衣老头:“你喜欢听我唱歌?”
白衣老头一个劲地点头:“喜欢!你哼的曲子特别好听!”
“啊哈哈哈,没想到我唱歌这么动听嘛,那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在皇宫里开个演唱会,过一把当明星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