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打来电话的时候,麦哲惠还在沉睡。因为她已经将七袋鲜血全部卖给那些痛苦中徘徊的人们。
第一天的时候,她还有一些负罪感,每每想起那可怜女孩蜡黄的脸色,她母亲憨直虔诚的神情,她觉得自己很罪恶。可是眼见沙漏里的沙虽然在流走,却没有变少,她深信,自己一定不会死去更不要说会被淘汰。
第二天受骗的是一个尿毒症男子。
这个肾脏已经全部坏掉的男人,见到她这样会发嗲的女人,被唤起了许久不曾有的欲望。她只轻轻抚摸了几下他的手背,大腿,对方就完全投降了
当晚,她回想起来,觉得这男人完全是罪有应得。男人正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肾都不能用了,还满脑子的yin荡。她竟然有了一种报复般的快意。
有了这次经验,她开始找男病人下手。超短的裙子在三月的广州是不冷的。超低的胸口,只会让自己的目的一点点达到。
男人都一样。
她无比蔑视的想。
这种装束让她每一天都能卖出一袋。她甚至觉得这七袋鲜血完全不够。如果多一点,她还能卖出更多。
他的电话在午后响起。她以慵懒的声音接起来。
“你回来了?”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想必已经在胡秘书那里知道她曾经打过去电话。
“嗯。”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上我回来吃饭。”他刻意将“回来”两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她这里才是他的家一样。
“嗯,”既然要装作善解和温柔,就要一直装下去。她聪明的知道,争吵和吃醋那是属于正妻喜欢做的事情,情人如果不能让男人彻底放松,还自找麻烦的话,对方就会逃掉。
挂断电话她又睡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发疯一样的,在屋子里、花园里、空荡的商场、无人的公园里。
双手因为搜索而变得血迹斑斑,脏了的白纱裙,跑迷失的高跟鞋,她惊恐的四下寻找,恐慌的情绪揪扯她的每一寸肌肤,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然而要寻找的东西,依然没有找到。
只是,到底在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