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志额角青筋突突突地跳,十分郁闷他家小姐为何要这么帮冷屠袖。孙广志是不知道冷屠袖那个爹冷琤琤间接害死晏灵白的事儿,若是知道,他必然在大牢里就已经用起私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段水遥暂时未接口,她扭头回望来时的路,她在找人,她在纠结。莫茶臣站在人群里,触及到她的视线,没躲没闪也没动。他倒要看看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丫头,是不是真的要出卖他。
孙大人又“嗯?”了一声,催促她。
“冷公子他,他也没有帮人越狱。那个越狱的囚犯,是自己逃出来的,但是,但是,但是那个囚犯也不是想越狱去做坏事,他就是急着找人,有急事要办,才从牢里跑出来,而且他现在已经回来了。”
呵呵。
莫茶臣心拨凉拨凉。
段水遥说完,手指头指向人群里的莫茶臣。“大人你看。越狱囚犯其实是我的义父,张监官报案说我被人劫持走了,但我不是被人劫持,是义父带我去祭拜了一下我娘。他与我娘是旧识,在大牢里认出我来,便越狱来找我。他不是坏人,真的。此事与冷公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请大人明察。”
围观的群众默默给莫茶臣让出了一条道儿。
莫茶臣走到堂下,站在冷屠袖旁边,“我自己想出来就出来,不至于弱到假他人之手。孙大人将我重新关起来就是。”
一句话,坐实了段水遥的话。
莫茶臣侧目白了一眼冷屠袖,老子不是帮你,老子是帮我干闺女!
冷大公子见这急转直去的剧情,咽了口唾沫,他对莫茶臣没什么印象,此时看着莫茶臣的脸,也便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不如刀疤男好认。可莫茶臣身上的杀气,他是嗅出来了。这大爷是强忍着没跟他拔刀相向。
“大人……”段水遥小狗般巴巴望着孙广志。
孙广志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拍下惊堂木,“尔等如此随心所欲,视王法何在?将莫茶臣拖下去杖责五十。冷屠袖屡次擅闯京城大牢,人证物证俱在,段水遥,你还有什么能替他开脱的证词?”
“没有……”这个,段水遥连知道都不知道。她扭头看向冷屠袖,疑惑不已:冷公子,你没事儿干嘛老往大牢里钻?那儿关的都是大老爷们,也没有漂亮姑娘啊……
冷大公子目光闪烁,无法同段水遥对视。这秘密绝对不能让段水遥知道!打死也不能说!
孙大人见段水遥没话说,心头一松,终于可以定案,青崖宫的女手下们也都准备好了要劫少宫主,段水遥一点办法没有。所有的情绪,所有的事儿,所有的人都定格在前一瞬间,而下一刻——
“大人,大人,小人有话要说。”
却是小捕快胡勒从后堂跑进来。
京兆尹大人今天断案,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断,现在都想把惊堂木甩胡勒一脸。不过孙广志面上还是惊如天人的不食人间烟火,清冷的眸子看向跪下来的胡勒,懒得说话。
“启禀大人,冷公子虽然屡次私闯大牢,但实为教育京城大牢里的那些囚犯,督促他们改过自新,那些囚犯因青崖宫的威名,都对冷公子俯首称臣,大人不信,可以问一问牢里的囚犯们,他们在冷公子的教导下,都乖的跟猫儿一样。”
啪——!
孙大人这回真的怒了,冷笑:“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了得!”
胡勒有些怕孙广志,可到底是条汉子,“小人是京城捕快,只抓不良之徒,只说实话。请大人明察。”这话儿刚说完,京城大牢里新提拔上来的牢头匆匆跑过来,跟京兆尹大人报告:
“大人,不好了,大牢里那些囚犯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都在学猫叫个不停!下官怕他们是要集体密谋什么事儿,还请大人派兵增援。”
“……”
一场闹剧。
孙广志脑中出现这四个字。
他突然有点嫌弃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陪着这帮子蛇精病演了一场闹剧。他环视四周,一时没了跟冷屠袖恶斗的兴致。跟这傻逼斗,简直拉低他孙广志的智商。他又如何不知道青崖宫的人埋伏在堂下,堂外却还有许多他雇来的江湖高手,不信拦不住一个冷屠袖。
“冷屠袖,你现在有什么话说?”
“有,我去大牢是为了教育那些囚犯从良,因为我有社会责任感。”
你看,要不要脸?
“纵使你心怀天下,私闯京城大牢之罪也不可不罚,本官现在定案:冷屠袖拖下去杖责五十,退堂!”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