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在谢家用过晚饭,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谢家,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十分地充实。
而谢家,送走了顾谨之后,钟湘便难免要问一声,谢兰馨和顾谨是怎么遇上的。谢兰馨心底无私,自然坦荡,只是觉得自己贪玩了些,又似乎与顾谨这般出游有点儿不够避忌,因而说得十分简单。
钟湘听了,倒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不过等谢兰馨回房,便向谢安歌说起来:“你说,这顾世子会不会看上咱们家阿凝了?”
“阿凝这么好,他喜欢,那也是她有眼光。”谢安歌便道。
“说起来,顾世子也是不错的孩子,两家关系又好,这么亲也不是不能结的。”
谢安歌听钟湘这么一说,倒有些儿不舒服了:“阿凝才十三呢,想这么多做什么,顾家小子也还是半大孩子。”之前对顾谨的好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钟湘懂得他的心思,便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天气一天天地冷了下来,到了腊月里头,各府虽要筹备着过年的事儿,但接着赏雪、赏腊梅还有各家的生辰,宴会还是不断,当然啦,腊月里,对于京中的宗室公卿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赴夷安公主府和楚王府结亲的这场婚宴。
谢家也收到了请帖,谢兰馨居然也有,说什么和谢兰馨姐妹一场,如今就要远嫁,希望她能过去和她说说话,意下是请谢兰馨去添妆。
谢兰馨哪里肯去,谁知道冯嫣会作什么乱呢。钟文采同样也接到了帖子,十分不高兴地跑来找谢兰馨,说了自己收到帖子的事儿,便也知道谢兰馨也收到了,便和她抱怨:“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假不假啊,和咱们都闹得这么僵了,京中谁不知道咱们和她不合啊,还想叫咱们去添妆?”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谢兰馨撇撇嘴,“反正我是不去,最多叫人送一份礼过去。”
“我也这么想,才不想再去见她的那张脸呢,我巴不得她远远地嫁出去,再也不用见到就好。”
“楚王年后便要回封地上的,也不知道他们留不留下来,如果不留下来,那就好了,腊月和正月这短短的时间,要遇上做了新媳妇的她,也难。就怕他们要留下来,那就免不了在各种场合遇见了。”
钟文采顿时便沮丧起来:“是啊,夷安公主那么宠爱她,京中又比楚地繁华,只怕会和皇上说了,叫他们留下来。唉,难道日后还要常受她的气不成。”
谢兰馨便忙劝慰她:“我只说有这个可能,也是未必啊。虽然夷安公主不舍得,但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她以后成了楚王世子妃,那可是嫡长媳妇,楚王都回去了,她和世子不也得跟着回去侍奉?不然说不定会有御史参他们不孝呢。再说就算留下来,她是出嫁的人,咱们是闺中的少女,在一处的时候也少吧。”
这么一听,钟文采便又重新开心起来:“是呢。不过阿凝啊,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么些事儿的啊,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钟文采便取笑起谢兰馨来。
“市井里随意听来的话,也值当你当作把柄一样。”谢兰馨没好气地看着她道,“你可真没良心,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叫你忧心忡忡地烦恼去。”
“哎,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也要和我生气呀?”钟文采便笑道,“其实啊,我现在道有些想叫他们留下来了,到时候也好叫御史参一笔不是。”
“算了吧,那对我们又没什么好处,再说,御史参他们也不一定能把他们怎么样啊。还是他们早些回楚王封地比较好。”
“也是,夷安公主在皇上面前那么有脸面。”钟文采有些失落地道,“二姐姐如果也有这样的脸面就好了。”
这说得自然是钟文柔了,她自入了宫,虽然位分不低,可明显,皇上还是更看重皇后娘娘些,钟三舅和冯氏以前的指望算是全数落空了。
“二表姐是妃子,如何能和抚养了皇上的夷安公主比。”
谢兰馨也十分叹惋,以前在闺中时称得上京中第一名媛的钟文柔,如今隐没在后宫中,日子也不知道过得如何,想必不会十分开怀。再想想阴差阳错嫁给安郡王的徐素绚,日子是何等滋润。安郡王对徐姐姐显然已经越来越上心了,而且现在还有那么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且又听说,徐姐姐又怀上了。
这命运,真是料想不到的。
不过说起了钟文柔,谢兰馨便又想到了钟文楚:“对了,今年藩王入京觐见,三表姐回不回来啊?”
钟文柔偶尔还能再入宫的时候见到,钟文楚嫁给蜀王,远在蜀地,这转眼三年了,可就没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