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馨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多事地上前问一声。
“怎么了?”她脚步一放慢,她身边的钟文栩便也慢下来问她。
这样一来,走在前面的钟文采也注意到了:“咦,那边那位不是刚才被冯嫣给欺负的小姐吗?”说着,便走了过去。
“诶……”谢兰馨来不及叫住她,便也只好和其他人一起跟着走上前去。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钟文采未等近前就问。
那对主仆听见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又看到一片人影过来,几乎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她们,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钟文采便道:“怎么,以为又是冯嫣那仗势欺人的家伙啊?你胆子也太小了点儿,冯嫣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也不过就是仗了她娘的势罢了。你这么怕她还在这儿做什么?不怕再遇上她啊?”
谢兰馨看钟文采这般冒冒失失的,让人家小姐不好答话,忙叫她:“五表姐!”打断了她的话,又朝那位小姐一福身:“这位姐姐好,方才我们远远看见你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家五表姐天生一副热心肠,就过来问问,如有冒犯,还望姐姐见谅。”
那位小姐忙还礼道:“我知道这位姐姐一片好心,哪有什么冒犯的,妹妹你太客气了。多谢诸位姐妹们热心,方才也未及多谢诸位仗义执言。”她刚才也见到她们为自己和冯嫣起了争执,只是当时要先拜祭花神,等拜祭完了,人太多,几下里一挤,错开来了,又找不到人了,也没能及时上前道声谢。
“那算什么,我们也不是为了你,只是看不过去冯嫣的行为。”钟文采道,又问她,“对了,刚才也忘了问,你是谁家的小姐啊?我是宁国府的钟文采。说来也是,好像这么些年,我们从来没见过你呢?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外面新进京的。”
之前谢兰馨等人就互相讨论过她了,大家都没见过她。说起来,京中逐日里有各种节日宴会,常在京中的小姐们,就算不熟悉,也总有那么一两面之缘,或者叫不出名字,但至少不会像眼前这位一样,毫无印象。看她虽然只带着一个侍女,性格又有些怯懦,可那衣饰,却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莫非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庶女?
“我是汝阴侯府二房的长女,小字怡君。”那小姐道,“家母身体欠安,我素日在家侍奉母亲,甚少出门,诸位姐妹没见过我,也是当然。今日要不是母亲坚持让我和姐妹们出门,我也不会出来。”
汝阳侯府姓杨,二房的长女……“你是汝宁公主的女儿?”谢兰馨对这些人物关系如今越来越熟悉了,杨怡君一报家门,她马上就想到了,有点难以置信。
算起来,这位杨怡君和顾谨是嫡亲的姨表姐弟,汝宁公主和顾谨的生母宜阳公主同是先帝顾皇后所出。可这性格,也相差太大了吧,照谢兰馨看来,顾谨和那位冯嫣性格倒更相近些。不过,好像上次见到他时,有点儿不一样了……谢兰馨的思绪不由漫了出去。
钟文采被谢兰馨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汝阴侯二房不就是尚汝宁公主的那一房嘛!只是堂堂侯府的嫡女,长公主的唯一女儿,居然这般怯懦!
钟文采不由道:“那你和冯嫣不是同样的身份?同样是长公主的女儿,谁比谁差一点啊,你怎么还被冯嫣那样欺负?”
站在杨怡君身边的丫鬟彩蝶一脸地愤愤不平道:“我家小姐的脾气太好了!”
谢兰馨的思绪被彩蝶扯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顾谨,忙回到这上头来,对杨怡君道:“杨姐姐,你性子好,却也不必容让冯嫣,她的性子,只会你让她一尺,她就会进你一丈。”
“就是,你若是小门小户的,怕她也就怕她了,你与她门第相当,怕她什么呢?”钟文采附和道。
杨怡君便道:“也不是怕她,只是,我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让就让吧,争执起来不大好看,再说,我娘身体不好,叫她知道,又要担心了。”
汝宁公主的身体不好也是出了名的。
提到了这点么,谢兰馨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人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何况她们才初识,说多了有点交浅言深。
谢兰馨想到刚才杨怡君提到是跟姐妹们一起出门的,便问她:“对了,杨姐姐是在这儿等你的姐妹们吗?”
“是啊,我们一道来上香的,可是刚才人多,一下子就挤不见了,所以我在这儿等会儿。”
文梨怯怯地道:“可是刚才我好像看到怜君妹妹和人一道从另一头出去了。”杨怜君是杨怡君的庶妹,文梨与她也有几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