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从玄妙观回来,好了有六七成,就是不能受刺激,受了刺激就有些不认人,犯糊涂。”
“哦,这样啊。”
“爹,你先看看这个,是玄妙观凌真法师写给岳父的信。”苏纯生从怀里掏出凌真法师那封信,交到了苏老爷手上。
“好。”苏老爷接过信,越看脸色越黑,当下恨不得把苏老太揪过来暴打一顿才好。
原来只以为是打断了杜海燕的治疗,可没想到,那个老婆子,竟然差点点了人家玄妙观的房子,要知道,就算是玄妙观大不如前了,可这地方上的官,可不敢有些许轻视之心,那副御赐的牌匾,可不只是挂着好看而已。
“爹可看完了?”苏纯生看着苏老爷拿着信沉默半晌,忍不住出声相问。
“唉,你这娘村妇一个,头发长见识短,闯下了这般大祸,也没给我透底,我还以为只是小事,也没事先告诉你,这回让你在杜家作难了吧。”
“没事,没事。岳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提什么要求。”
“杜亲家为人宽厚,想必也没舍得为难你,说吧,你都应承下啥了?”
“岳父想让我跟海燕搬回镇上的宅子上去住,这样离得近点,他也好方便照应。”
“嗯,还有么?”
“还有就是我提了让晴儿姐过继到杜三姐名下,可岳父并没松口说同意。”
“晴儿姐的事,你是她父亲,你自己能做主,我就不说啥了,可这镇上的宅子,现下是你二哥住着,这马上就要春闱了,在镇上对他攻读跟结交朋友都很有帮助,这……”
“爹,我考虑过了,横竖春闱也就下月了,不差这一个月,我再去找岳父说说,等二哥过了春闱再搬不迟,再说,家里的春耕我还要看着,等忙完了回镇上再上工也使得。”
“这回委屈海燕了,出事的时候,咱家的人正好都不在,你大哥在矿上走不开,你大侄子去押镖了也不在,给你四弟跟四弟妹稍了信儿去现在也不见回音,估计又钻到林子里头去了。咱家没帮上忙啊,倒是麻烦杜亲家操持。”
“有啥委屈的,海燕趁这个机会,正好跟岳父他们缓和一下关系,也是个好事。”
“也是。海燕这些年,跟杜亲家那边是来往的不太勤快,患难见真情,这遭事儿过了,应该会好一些吧。话说回来,你们这搬来搬去的,也怪麻烦的,反正镇上宅子里,家什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你们到时直接收拾几个包袱去住就成了,省得劳师动众的。”
“爹这么说就这么办。儿听爹的。”
“嗯,还有一桩事,海燕如今的情况,估计也管不了什么事儿了。她那几个嫁妆箱子,就让你娘替她保管着吧,你觉得可妥当?”
“还是爹考虑的周到,不愧是当过大掌事的人。”苏纯生脆声应着,听着苏老爷一桩一桩的替自己安排,一点都没有怪自己自做主张的意思。反而顺着自己的意思,提都不提让他休妻的事,还同意让自己搬回镇上住,心头暖的有些发烫。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顺便把你娘叫进来,我得好好说说她。”
“不用,不用,爹,娘她也是挂心我,虽然做的事情欠妥了点,但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说她了,都一把年龄的人了。”苏纯生连忙站起身来摆着手给苏老太说情。
“行了,你别为你娘说好话了,去吧。”苏老爷见苏纯生真的没有一点怨怼的情绪,是真心的信了自己的说辞,心中大定,对着苏纯生挥挥手让他下去。
“嗳。”苏纯生这时确实也乏的很了,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晚上又没睡好,再加上又赶了那么久的路,这一下子卸下了思想包袱,整个人就忍不住犯困,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听了苏老爷的话,也就顺从的起身回房补觉去了。
“哼。杜忠山啊杜忠山,手里这么好的牌,就这么扔出来了,我看你这么些年来,还是没什么长进嘛,啧啧。”等苏纯生退下了,苏老爷弹了弹手里的信纸,低声的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