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这东西哪怕在冯初晴穿越之前也是屡禁不止,更何况是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封建社会,之前冯初晴没少听人说女的早上才被男人给打成猪头,晚上就殷勤侍候男人问,“今天是煮猪头下酒还是猪耳朵下酒?”只能说人贱被人欺,现在的她可没那个被商洛踹几脚都还抓着人腿不放的“冯初晴”那么自甘堕落。
胡乱应了余姚氏几声,冯初晴从灶房脱身出来。冯正柏和余德禄不在,大概是回缫丝作坊那边了;竹楼有一间空屋子算是冯初晴和余家两姐妹的工作室,里面堆了半屋子的布偶、绣品,撅嘴瞪眼的袁月终究犟不过热情的余三妹,这时候几个女孩子在上面讨论哪个布偶更好看呢。
一切都是如此平和美好,冯初晴没觉着日子会有余姚氏说的那么悲观。不过,袁漠和袁旭兄弟两个怎么不见人影。四下张望,冯初晴发现木门边上的篱笆墙有些松动,若有所觉,移步往后院行去。
果不其然,后门外头,袁漠正和袁旭两人一人一把刀在剖竹子、编竹条,袁漠的还小声教导袁旭怎么做才会省时省力。
后院拴着的大黄和大黑原本都还冲着袁漠摇头摆尾,见着冯初晴来,顿时就转了奉承目标,兴奋地围着冯初晴直打转,拉扯得拴它们的大树一阵摇晃,扑簌簌落下好些叶子。
袁漠警觉性高,抬眼便见着冯初晴倚着后门门框,一袭湖水蓝夏衫在她身上被微风吹得轻扬起来,夏衫质地轻薄,风一吹,纤侬合度的身材若隐若现,纤腰盈盈可握,胸前饱满结实的曲线像是张着挠勾,勾得人心痒难耐。
“大哥,你咋流血了?”袁旭是个没开窍的小伙子,看了一眼是冯初晴后就回头了,却正好瞧见他家常年身强体壮的大哥鼻孔里两管鲜血汩汩而下,吓得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啊!我流血了?”袁漠毫不在意拿手背在鼻子上抹了一把,这才把眼神从冯初晴身上挪回来,看身边都算是大小伙子的袁旭,下意识的,他就吩咐了下去,“小旭去后面河里舀一瓢水过来。”
袁旭哪里会知道他家大哥的提防心思,一根筋地就拎着个水桶往小河边跑去。
冯初晴也是快步来了袁漠身边,拍他的背,“赶紧把头仰起来,别让血继续流了。”
袁漠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捂着鼻子左右看了遍,发现暂时不会有人出现后,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东西来,“这个给你。”
冯初晴正在为他担心,一时哪里顾得上去拿他手里的东西,又推了他后背一把,“你先止了血再说吧。”
袁漠一边瓮声瓮气说了句没事,一边干脆将手里的东西往冯初晴头上一插,“三婶说,定亲要婆婆亲手给媳妇插簪子的,我没娘,也没本事给你买,只好做了一个。你放心,以后我会给你买金簪子戴的。”袁漠心里满是愧疚,当年冯初晴满头珠翠的模样犹在眼前,现在却是只用了绸布头巾围了发。
冯初晴仔细看了袁漠的确像是没事的模样,这才腾出手从头上把袁漠刚才插进去的簪子给抽出来细看。
暗红色的簪子隐隐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这香味一闻到,头脑都好像清醒了许多;托本身蜀绣爱好的缘故,冯初晴也稍微知道几种价值连城的木料,沉香木能够有如此沉郁的幽香,至少也有千年历史了吧!
簪子被袁漠雕刻成蜿蜒弯曲的蛇型,蛇尾插入发中,蛇头位置多了一朵比拇指还大一点的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朵工艺繁复,看得出花了不少的心思。虽然是木头做的,价值应该不比金银的差吧?
“这个,沉香木很贵的吧,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冯初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合作关系,人家花这么大本钱,她准备的回礼是不是太轻了一些?
“这是以前师傅给别人做东西剩下的边角料,放在我这也是浪费。你……喜欢吗?”袁漠心情忐忑地望向冯初晴,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敢正眼看冯初晴眼睛,可见他有多在意这件象征着定亲的礼物能不能得到冯初晴的喜爱。
“喜欢啊,”冯初晴毫不犹豫就坦然承认了自己对牡丹的偏爱,“既然风俗这样,那我就收啦,来,重新帮我插上。”冯初晴偏过头靠向袁漠身前。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