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喝了点酒,但楼玉笙还记着她答应过南歌前辈的事,她靠在郑宣怀里说,“阿宣,我答应过别人,要守护那里的秘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那是哪儿,也只能告诉你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
郑宣说,“我只是个倾听者,你想说的,我听着,不想说的,我不多问。”
楼玉笙笑了笑,没怎么留神就把自己的发丝和郑宣的头发给缠在了一起,“刚来这里,我没有一点头绪,叫丁乙去……”
她乍然一惊,侧过身子望着身后的人,“丁乙他们呢,还好吗?他们好像都中了毒,解了吗?”
郑宣有些不忍地看着她担忧的目光,“自知道你出事之后,他们几个也毫无音信,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又是与她非亲非故,却因为保护她而死了吗?
又是她害死他们了吗?
“笙笙,你不必内疚,是他们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楼玉笙有些心凉,眸光亦黯淡了几分,“如果你的属下听到你这样的话,不会难过吗?”
郑宣忽然掰过她的脸,声音沉沉的,“你觉得我太绝情?”
楼玉笙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郑宣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他,“笙笙,你得明白,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要想活下去,就得比别人更强!你屡次三番被人暗杀,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你说得对,但人心是无法控制的。”楼玉笙冷淡地说,“你的手下为你卖命,哪怕是因为技不如人而白白牺牲,你却说如此绝情的话,难免不会让人生出二心!何况我相信,能为你郑宣卖命的,本也不是无能之人,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尚且不是最强的,如何要求你的属下成为最强?阿宣,用武力去征服或许是最行之有效最快捷的办法,却也是最脆弱的,只要他有朝一日变得比你强,就一定会反抗你,除掉你!所以,征服人心,驾驭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郑宣深深地直看入她的眼底,“笙笙,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前提是,你还有命活着。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何谈征服?驭人之术,也不单单是靠武力,靠个人魅力就够的。就如你所说,人心最难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信任!”
“可我相信有。”楼玉笙坚定地说。
郑宣看着目光清澈而坚定的她,嘴角一扯,“信谁,我?”
楼玉笙心头微微一跳,继而说道,“我信意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她没有说她会绝对的信他,郑宣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你呢?”
“她不会!”
“如果。”
“没有这样的如果!”
“……”郑宣叹了口气,“你这样去信任一个人,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楼玉笙慢慢从他怀里坐起来,清灵的眸子直视着他,“阿宣,你从来没有这样去信任一个人吗?即使是你最亲近的人?”
郑宣忽然就想到倚华,那个为他付出所有的女子,他相信她吗?不,那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是……
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情感,什么心态,或许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吧,也或许是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没有想过倚华会背叛他。
楼玉笙看他出神地想着什么,咯咯地笑,他诧异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笑,其实你也有绝对相信的人啊。”
或许是吧。
郑宣淡淡一笑,“可她不是你。”
楼玉笙笑得眯眯着眼,“这很正常啊,毕竟我们才相识一个月,更算不得知根知底,你我尝试着相信彼此,却不意味着现在,我们就能完全信任对方啊,就如同我最相信的,是相识已久的意儿一样啊。”
“可我最相信的,是个女子。”
楼玉笙一声惊呼,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最相信的竟然不是文德?我都替他伤心呢!”
郑宣无语地瞪她,轻声叹了句,“真不知是不是该赞你一句没心没肺。”
楼玉笙无所谓地摇晃着脑袋,“反正你说的那个女子,又不是我的同龄人,我有什么好担心好吃醋的。”
“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