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可馨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见皇帝深望她一眼,屏息凝视道:
“朕在宫中很寂寞,没有个说话的人。”
“皇上,我已为人妻,还怎能陪伴在您左右,这……太离谱了。”可馨有些激动的红了脸,心下也是忐忑,但愿不是他不能忘情。
“这有什么离谱的,”皇帝似笑非笑的反驳道,“朕就你这么个知心人。”
“皇上,您现在贵为天子,说话更应当注意些,”云可馨如坐针毡,想不通怎么聊着聊着又变成这话题了,“当心给皇后听了去,又或者给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也会自找麻烦。”
皇帝原本含着浅笑的眼底升出一团莫名的幽怨,神色冷然道:“朕若是帮了可馨,总要点回报,你说是不是?”见她面色酡红,心下愈发怜惜,“可馨,你不要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朕放手,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
秦轲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令云可馨的心紧张和尴尬到不行,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发现他睁目不转睛的盯着,于是慌忙垂下眼睑。
“皇上,夫君和妾身一直都未能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可馨心下直犯怵,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回报的方式有百种,为何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此事非同小可,”秦轲并没退让的意思,相反加重了语气,“虽说知道密诏的人不多,但也足够让朕寝食难安的了,可馨难道就不能陪着朕说说话,以慰朕愧对先皇之心。”
“皇上,先且不论妾身已为人妻室。”云可馨真觉得秦轲有些不讲理了,怎么明知不可能的事,却非要她表态呢,“就是现在身怀六甲的也极不合适,您说是不是?”
“身怀六甲?”皇帝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眼瞳凝缩道,“朕有办法。”
说着秦轲便转身走到书房另一侧壁橱取出一个莲花小瓷瓶走了过来。递到云可馨面前。面无表情道:“把这吃了。”
云可馨吃惊的瞥了一眼那瓶子,随即抬眼看向皇帝,感觉那深不见底的瞳仁中有着超然的果敢甚至是……狠绝。云可馨怵然心惊: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皇帝想干什么?
“皇上,您……”云可馨站了起来,一丝寒意从脚底下升起,指冲脊背。她战栗着声音,轻轻吐字。竭力不去猜那瓶子里装的为何物。
“这是麝香和藏红花药粉,”秦轲绝情的侧过身,话语中不夹分毫情分,“可馨吃了它。便没有‘身怀六甲’的困扰了。”
云可馨顷刻间花容失色,呼吸都要停止了:皇帝,居然要她打掉腹中的胎儿。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和残暴,是那把龙椅让他变得这般面目全非么?云可馨既震惊。又痛心的望着皇帝,突然一把夺过秦轲手中的小瓶子,一鼓作气的掀掉瓶盖就往嘴里送。
“可馨——”皇帝惊叫出声,好似全然没料到云可馨真会这么做,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说不出一句话。
云可馨发白着脸,冷笑一声:“皇上,您满意了吗?希望您放过四叔。”
说的平静,心下却犹如万箭穿心:孩子,就这么没了,风吟潇会怪她,甚至恨上她吧……云可馨越是心里痛苦,面上越是冷静的与皇帝对视,微翘的唇角含着深深的蔑视。
“别人也就算了,你居然真的认为朕会害你,”半晌,秦轲勃然大怒的一把拉过云可馨的手腕,痛叫道,“朕在你眼里就这么心狠手辣?!”
云可馨愕然,努力感受来自身体的变化,并没什么异常,这是怎么回事?瞧皇帝一双眼睛里折射出因失望而受伤的怒焰,她微微怔愣,仔细感觉一下身体并无异常,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给她下套,试探她对他的态度,那方才吃的又是什么?云可馨无暇思考,同时暗叫不好,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继续“端着”。
“皇上,您这是何意?”云可馨垂下眼皮,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
“看着朕,”秦轲命令,待她抬头对望,方才冷冷的问,“可馨,你怎么会真的以为朕会害你?嗯!”
云可馨无奈道:“您现在贵为天子,妾身不敢妄自揣测上意,加上又涉及先皇密诏,”她停了停,歉疚道,“为了救四叔,妾身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