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风弘文眼睛撇向风吟潇,语气锋锐道,“大嫂是被你气死的,懂吗?”
“被我气死的?不!”风吟潇叫起来,同时在凳子上拼命挣扎,若捆绑他的不是厚厚的牛皮筋,早被绷断,“母亲是病故,并非因我而去。”
“不是你?”风弘文猛然起身,凶神恶煞一般逼近风吟潇,睁圆眼睛,“你这不肖子孙,在你娘亲身染重疾之疾,居然还会出府渔色,甚至把万花楼的姑娘带进府中,藏在书房求欢——”
风吟潇倒吸一口冷气,俊容顷刻间惨白:“不,叔父,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他急着要申辩,却因为脑海里闪过一个娇小可爱的倩影而猝然打住,薄唇微启,好似许多话即将呼之欲出,终究还是闭上。
“怎么,说不出来了,”眼见风吟潇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孱弱,风弘文扯了扯嘴角,既以更为冷酷无情的语气道,“你一直托着不成亲,三番五次忤逆大哥和大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知道吗?你自己说,大嫂是不是被你这个不孝之子给气死的?!”
“不——”风吟潇疯了,像一只困兽激愤的低吼,“母亲不是我害死的。不是——”嘶哑的嗓音压抑不住的悲戚、痛苦和绝望,“父亲和母亲一直都理解我迟迟不婚的原因,他们都清楚,叔父若不信就去问父亲——”风吟潇使劲摇头,踢腿的挣扎道,“父亲呢,我要见他。他在哪儿?”“你还知道问起大哥?”风弘文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腮帮子鼓了起来,“大嫂因你而亡,大哥也思念成疾一病不起。”他见风吟潇满脸震惊和无措,愈发步步紧逼,“他说再不想看到你这不孝之子,还托我转告你。他已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从此不再是燕国公府的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风吟潇额头青筋暴突的一吼,墨眸中充斥着杀人噬血的光芒,原本清白俊逸的脸更加发白的吓人,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是突然冷静下来,用尽浑身力气嚷道,“叔父。父亲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江阴侯冷冷一笑:真是天真。到现在还想见父亲!
“来人!”风弘文眼风扫过祠堂内外严阵以待的一排侍从,一字一顿道,“家法伺候!给我教训这个不肖子孙。”
话音刚落,上来四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两个抬长凳,一个执鞭,一个执杖。其中两个汉子在祠堂中央放下长凳后,一把拉起风吟潇仰面压倒在凳子上。
“打!”风弘文撇了一眼宛如砧板上的鱼肉的风吟潇,冷酷的下令。
一瞬间,伴随着木杖厚重的一杖落下,沾了盐水的鞭子如雨点般抽打在风吟潇的腿上,腰背上,所到之处,衣袍皆碎裂成片。
一开始,风吟潇还能感受到来自木杖和鞭子相互交替打在身上所带来的火辣辣的痛楚,俊容都憋成了酱紫色,可当他想到不知去向的父亲和已过世的母亲,心中涌起的憋屈和担忧渐渐盖过了身体上的疼痛,他木然的承受这一切,他吐了口鲜血,微侧过头,墨眸死死盯住风弘文——
“叔父,这是为什么?我要见父亲……”
风弘文沉着脸,负手侧过身去。
风吟潇紧要牙关执着的重复着:“母亲不是我害死的,我要见父亲……母亲不是我害死的,我要见父亲……”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悄无声息,他的头,重重的垂下……
****
“君侯——”云可馨轻叫出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暗房,心中涌起巨大的担忧和恐惧。
“小姐,你怎么了?”在门外听到动静的闪灵、闪莹以及闪月提着灯笼破门而入,带上门之后走近床前,看着眼角湿润的云可馨,当下一惊。
“做噩梦了是不是?”闪月关切的坐到床沿,拽了拽云可馨的衣襟道。
云可馨发白着一张脸,摇摇头,又点点头,似是而非。
“七小姐,别怕,我们都在这儿呢,”闪莹体贴的把手搭在云可馨瘦小的肩头,温柔的抚慰,“你要是真害怕,我们就在你房里守着,好不好?”
云可馨转过脸,对着仨丫鬟低声却难掩急切道:
“我,梦见君侯有难。”
“什么?梦见君侯有难?”闪灵怔愣一下,笑道,“就是个梦罢了,而且七小姐多虑,君侯直觉敏锐,武艺高强,我们大泰和还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他相比——”
“这我知道,”云可馨摆摆手,不由分说的打断,若有所思道,“我是说,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对亲人绝对是毫不设防的。”
闪月惊异的瞪大眼睛,舔了一下嘴唇道:“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你多想了。”
“闪灵,闪莹,闪月,我拜托你们一件事,”云可馨答非所问,直视着眼前三个丫鬟道,“立即想办法潜入燕国公府,刺探一下府邸内的情况,我有预感,君侯他,情况很不妙……”(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