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越芝和早早就分出去了的五房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也不知道为何,越芝与五房的大小姐越茉,天生的八字不合,每次见面都如仇人相见,总是不欢而散,越芝厌乌及乌,连带着五房的人都没给什么好脸色。
周氏这次提前敲打越芝,就是再不想她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看在越芝上次对越五老爷的态度,以及这些日子的变化,周氏对她还是放心的,如今不过提提罢了。
果然,没出几日,越五夫人就带着越茉和越文彬来了,先是去了大房那边,然后便径直来了云水居。
越芝和越文耀跟着周氏身后向越五夫人问好,越五夫人笑吟吟地应了,一人赏了两串金豆子,越芝和越文耀齐齐道了谢才坐到一边。
越五夫人个子不高,眼眸明亮,端庄温婉,圆圆的一张苹果脸,笑起来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让人见了不由地就生出了亲近之心。
越文彬比越文耀还小,才五岁,胖乎乎的,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说不出的灵动活泼。
周氏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顿时便将越文彬搂到了怀里。
“才一段日子不见,阿彬长高了,也壮实了。”
越五夫人也看着儿子:“是长了个头。”
越文彬是个嘴甜的,腻在周氏怀里,巴眨着大眼睛一口一个“二伯娘”将周氏哄得满脸是笑。
周氏连连夸越文耀,当即就赏了他两串福娃贺喜的金踝子,那金踝子是几个胖乎乎的小福娃做出的恭喜状、或是开怀大笑状的模样,一串八个形态各异的贺年小福娃,两串十六个没一个重样儿的,贵重又不失新奇,越文彬欢喜极了,拿在手里就不肯撒手。
越五夫人就道:“二嫂嫂这串小福娃,可真是送到了他心坎上。”
周氏就笑:“孩子就喜欢这个。“
说着,周氏便让人拿了一对金镶玉珠花、一对碧玉镯给了一旁的越茉,越茉接过,大大方方地谢过周氏。
越芝这才趁机打量越茉,鹅蛋脸远山眉,凤眼微长,琼鼻樱唇,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美人美人,却胜不在颜,最夺人眼球的是她眉宇间里那股英气,端丽又贵气。
原来这就是越茉啊。
越芝脑海里只冒出来一句话:王不见王。
从前的越芝,是越家二房嫡出的大小姐,是越二老爷和周氏捧在手心里的掌珠,越芝自身又生得俊俏,正可谓出身矜贵,才貌并重,这样的一个养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姑娘,她骄傲着呢。
可越茉呢,不过一个早早就分出去的庶子之女,除了那一张面容,她哪来的自信和骄傲?在越芝的印象里,这样的人就应该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跟屁虫,可越茉偏不,她不但出落得好,那一身气度,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天之骄女。
一个庶出的小姐,比之与她这嫡支的千金,相貌气度丝毫不差,越芝不平衡了。
小姑娘嫉妒了,嫉妒越茉眼里身上流露出来的自信,嫉妒她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
越芝本就是个性子别扭了,再见到越茉,自然就更成了斗鸡眼。
而在越芝偷偷打量越茉的时候,越茉也悄悄地观察着自己这位三堂姐。
在越茉心中,自己这个三堂姐不过就是仗着一个好出身罢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是,身子又差脾气又坏,还老挑她不是,讨厌极了。她今日本不愿来,只是不敢抵抗她阿爹罢了。不今日这么一瞧,还真同阿爹说的一样,她这位三堂姐有些不同了呢。
虽然还是清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走,可面色已经没了往常那种青灰白,也没有再颦着眉,身上那股戾气更是了无影踪。她柔柔顺顺地站在那儿,娇娇俏俏的好像一支水仙花。
越茉有些咂舌。
哈,从前那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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