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墨身手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不是机器,逐渐的也会感觉到体力不支。
陆乔则是一路负责的跟在他身边跑来跑去,苍白的脸上因为运动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他的战斗力可以算是几乎没有,枪拿在他手里也只是装饰品而已。
费恩·依德的人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圈子里站着的人全是陆靳墨的人……
倏地,陆靳墨感觉到胸口莫名的传来一下刺痛,很急促很尖锐,让他脸色一变,微微弯腰捂住了胸口,可奇怪的是,那刺痛很快消失了。
“j?”路达正好看见他这幅模样,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路乔也盯着陆靳墨看,“哥?”
“没事,只是刚刚一下胸口有点儿痛。”陆靳墨黑眸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疑惑,他不怎么在意的说,“现在好了。”
那些人不会对付陆靳墨,但路达就不一样了,所以路达只是抽空问了句话,马上就不敢分心了。
陆靳墨皱着眉,依然在回忆着刚刚的那种骤然心痛的感觉,那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可他心底却觉得有些异常。
耳侧是哗啦啦的雨声,盖过了一切,可宫筱筱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肯定不平静,只是那些不平静都被雨声所掩盖住了而已。
一声闷哼从冷毓口中泄出,让宫筱筱顿时收敛了心神,紧张又担心的看着冷毓。
冷毓背靠着墙角躺着,双眼紧闭,偶尔疼得厉害的时候,他会用手扣住地板。
唐糖给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眼睛,又问:“大概是多久开始,就一点儿都看不见了?”
宫筱筱抓着冷毓的手狠狠一颤。
冷毓摩挲着拍了拍她当做安慰,回答唐糖,“有三四天了,之前偶尔还能看得清楚些,大部分时候都只能看见一个光圈。”
宫筱筱看着唐糖,又是期待又是忐忑,期待是希望她接下来说出冷毓的眼睛还可以治疗的话,忐忑却是害怕唐糖会说冷毓的眼睛没得治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不敢保证。”唐糖说完,紧闭的房门口就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被狠狠砸在门上一样。
显然,是外面那些人想要撞破门闯进来。
这间屋子是这栋大楼唯一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原本是充当杂物间的,今天却派上了用场————只要门一关,就不怕别人会通过窗户袭击他们。
因为冷毓眼睛的问题,陆靳墨不让他出去,只让他在这里暂时避一避,还让唐糖去给他看看眼睛,宫筱筱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她不放心冷毓,所以也跟着躲进来了,陆门的几个人把手在外面,现在,听门上的动静,那几个人恐怕早就被敌人处理掉了。
宫筱筱急得不行,冷毓现在的眼睛根本看不见,要是那些人闯进来了……
冷毓虽然看不见,但依然可以听声音,唯一不足的就是今天的雨声太大,有些盖住了那些人的动静,他摸出枪,把宫筱筱护在身后,转向唐糖的那个方向,“退到我身后。”
宫筱筱的功夫底子,冷毓是一清二楚,况且,就算她再怎么厉害,有他在,他也不会让宫筱筱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人,而唐糖只是一个医生,又是个女人,难道还要指望她?
唐糖依言,退到了冷毓身后。
冷毓时刻倾听着门外的动静,思量着那些人大概多久会把门撞开,如果他们把门撞开,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他要怎么样才能保住宫筱筱……
宫筱筱则是一心一意都看着冷毓,她怕外面那些人把门撞开都涌进来,那冷毓岂不是很危险?
他们俩都在互相担心,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最后的唐糖。
这是一间杂物间,空间狭小,又堆放了不少的东西,敌人一旦涌进来,在第一时间身手肯定施展不开,那么,她需要的就是抓住这点点的时间,先下手为强。
几声撞门声过后,费恩·依德的人终于撞开了门,一下子涌进来的人足足有五个之多,冷毓借助房间里杂物的遮挡,连续开了两枪,而剩下的三个人则已经找到了自己可以藏身的地方,躲开了冷毓的袭击,时刻准备反击。
冷毓的眼睛看不见,外面的雨声又太大,一个不慎胳膊上中了一枪,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要不是被他死死护在身后,宫筱筱都要挡在他面前开枪打死那个伤了冷毓的人。
“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就在我身后,记得。”冷毓飞快叮嘱着,以不容拒绝的姿势把宫筱筱压在墙角,用自己的身体做成一道防御墙守护她。
宫筱筱心里又酸又痛,抵不过冷毓的力量,而本应该和宫筱筱一起退后的唐糖,却匍匐在一张半旧的办公桌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冷毓,你让开,”宫筱筱使劲儿推搡着冷毓,“我还看得见,你教过我怎么开枪的,你让开,冷毓,你想死吗!”
他让她躲起来,自己却完全暴露在了那些人的面前,这个时候只要他们再来一枪……宫筱筱只感觉强烈的害怕。
冷毓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把他的衣袖全部沾湿,几抹腥红沿着他的手蜿蜒滴在地上,一会儿,地上就流了一小滩的血迹。
“冷毓,冷毓,”无论宫筱筱怎么用力,冷毓都是岿然不动,宫筱筱声音逐渐变成了哭腔,“你别死,冷毓,我好怕……”
门口仅剩的三个人不知为何迟迟都没有开枪,冷毓敏锐的捕捉到他们各自的位置,接连开了三枪,他一颗心因为宫筱筱的话像是泡在了蜜罐里,在处理掉眼前的危机情况后,旋身就捧住了宫筱筱的脸,一下一下安抚的吻着她的眉眼,“我没事,没事的,别哭。”
事实无数次都在说明,在劝人不要哭的时候,“别哭”这两个字往往起的都是完全相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