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皱了皱眉:“父亲,殿下再如何聪慧,也不过四岁稚童,儿子自认早慧,在殿下这般年龄之时也是如此。”
“恩?不过一日光景,我儿就这般为渤海王说话了?”曹操摸了摸曹昂的头笑道:“为父不过这么一说罢了。”
曹操想略过此事,曹昂却是不满曹操对他刚在心里承认弟弟一般存在的刘协起怀疑,不由有些不依不饶的道:“父亲疑心殿下,儿子则是不解,若殿下真有所图谋,那殿下图的又是什么?”
曹操非但没有不满曹昂的不罢休,反而对他十分满意,只是笑而不答:“那你以为呢?”
“儿子私以为什么都没有。”
“何解?”
“若为太子之位,即便殿下与儿子交好,以父亲现如今的影响力根本做不了什么,殿下的一切源自陛下,唯有陛下宠爱才是他立足的根本。”
“难得我儿尚在年幼就能如此通透,为父心中甚慰、甚慰。”
“父亲!”
“子脩,不管渤海王什么心思,为父还是那句话,你做好自己的本职便好,其余不必多言。”
心知自己人小言轻,曹昂也不再辩驳,只躬了躬身:“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知进退,明事理,虽是年少却不胡闹,曹操对着曹昂又是满意的笑一下,随后便转身进了书房,脑子里却想着立太子之事。
皇帝的心思他懂,不光他懂,满朝文武亦是皆知,虽说祖制放在那,但如今大汉天下风雨飘摇,陛下的寿命已是被满朝文武所默认了,就是陛下自己似乎也接受了‘神人’预言的事实,而刘辨那样的性子是万万担不起这份重任的,刘协虽然聪敏,但年纪又实在太幼,若预言是真,届时即便刘协真的继承帝位,只怕也坐不稳这江山。
边想着,曹操推门走进了书房,一道清雅但也显的有些淡漠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震了出来。
“孟德兄,何事困扰,让你连走路都不上心?”
曹操摆了摆手也不隐瞒:“还不是为了立太子之事。”
“莫非孟德心中已有定论了?”
“文若,你这是在为你的弟子张目不成?”
曹操本是戏言,不想在眼里素来清雅冷淡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俊美男子居然点了头。
“你是认真的?”曹操一时愕然,荀彧是为君子,更重礼教,自古嫡庶泾渭分明,废嫡立庶之事实在不像是荀彧会同意的。
“因为他是你的学生?”曹操虽然这样问,不过心里却不信荀彧会此而生出私心。
“大汉不光需要能臣。”
“文若之意,是要将大汉的未来压在一黄口小儿身上?”
荀彧这次却是摇了摇头,大汉的中兴之主或许是刘协,只是由于年岁原因必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有人能为他保驾护航到他成长到能中兴的那一天。
但这世上有周公之能的人或许不少,但有周公之心的,只怕大汉疆域再大,人口再多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
曹操一脸探究:“那文若之意是?”
荀彧还是一脸淡漠:“只盼天降神人佑我大汉。”
“……”
曹操呵呵一笑,这是暂时没办法愉快交流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