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势已经日渐好转,可是却不见他问桓远索回权力,反而每日将更多的工作交给桓远承担,交付之后他便毫不过问,好像巴不得甩开肩头重担似的,倒是桓远,一时间被加诸于身上的重任压迫得喘不过气来,手忙脚乱之下,才骇然的发觉原来容止从前是在处理这么多烦琐的事,而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看起来很悠闲,这人的手腕简直令人敬畏。
容止这番动作让楚玉疑惑不已,觉得他这么做,仿佛是在向她表态什么,可是却也想不明白缘由,反正目前桓远接管事务对她暂时是没有危害的,所以楚玉也默不作声,乐见其成。
听见身旁容止的声音,楚玉偏头瞥他一眼,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袖口,袖子底下,她的手臂上,绑着易拆装的袖箭,这是她让幼蓝秘密的延请工匠,与那工匠交流一番后选择的防身武器,虽然是古代的打造技术,但是其中也加入了一些现代武器的设计,一些簧片的构造出自楚玉的提议,精细方面的要求提高了不少,直到昨天才打造完成,送到楚玉手上。
这也是现在,为什么楚玉敢这么安然的和容止并肩躺着的原因之一。
自然,这袖箭造出来,也不单是为了对付容止,而是在今后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令她多出一点自保的能力,只要一点点令人意外的手段就好。
大概没有人会料到,她一介公主之尊,会在自己衣服里藏不入流的暗箭。
见楚玉出神不答,容止不恼也不急,他悠悠闲闲坐起来,从自己手边的矮几上端起盛装甜汤的碗,很文雅的喝了一小口,慢慢的咽下,放下碗后又慵懒的躺了回去。
藤蔓的绿荫遮蔽着午后的阳光,这实在是个午睡的好地方。
楚玉有点妒嫉的看了他一眼,这些天来,最为悠闲的,莫过于容止了,他每天的正式工作,无非是喝药养伤,偶尔开口指点一下桓远,近几日来竟然有把身上任务完全撇清的意思,而桓远的辛苦,更反衬出容止令人发指的悠闲。
见容止甚至已经舒服得半眯起眼睛,她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令我十分不解。”之所以无法决定今后的动向,也是因为这个问题一直悬疑未决。
容止的眼睛眉毛很好看的弯了一下,道:“是什么问题?公主如果有什么烦恼,不妨告诉容止,容止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公主分忧的。”
楚玉不是很信任的看看他,回想起桓远的话,心中也十分无奈,这个问题,她在前些天已经问过桓远,可对方思索之后的回答是他不知道,并且建议她来问容止。
桓远虽然有天才般的天分,可是毕竟才开始开发,远远不及容止那近乎可怕的洞察与练达。
楚玉又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我的问题,是与河流有关的,关于河流流淌的方向。”
容止眉毛微微一皱:河流流向?公主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类问题来了?他眼帘一动,天下山川河流的分布便在脑海中浮现,却不明白这与楚玉有何关系……更何况,最近似乎没有哪条河出什么大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