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公主的面首楚玉最后留下了六人,容止是不知深浅,桓远是身份特殊,花错是怀有痼疾,流桑是年纪尚小,而柳色与墨香两人,却是纯粹作为花瓶摆设留下来的,公主府也不是养不起两个闲人。
这六人里,除了天真的流桑外,楚玉最放心的,反而是这两人,只不过他们留下来的目的令她有些啼笑皆非,墨香虽然平时没什么小动作,但是前些日子光溜溜跑到她床上的举动却是令楚玉吓了一跳,而相比墨香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柳色则是更为细水长流的骚扰。
虽然被限制不能随意闯入东上阁,可每当楚玉走出东上阁时,柳色几乎总能有意无意的晃到她面前,比偶遇还要偶遇,理由千奇百怪,借口五花八门。
就好像大大前天,楚玉看见他时,他正一脸迷惑的左右顾盼,目光扫到她后立即欢悦的跑过来,竟然自称迷路了。那时两人所在的地方距离公主府主干通道不足二十米,这样的借口他也好意思找出来。
再说大前天,柳色从她身边走过,就在即将走过去时脚下歪一下,然后倒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楚玉,楚玉当时很想告诉他,他的演技和驸马爷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好像三流小明星和奥斯卡影帝之间的差距那么大,不过最后她还是没说什么,把柳色交给附近的侍卫送回去了事。
至于前天就更为有趣,楚玉远远看着柳色蹲在地上摆弄什么,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却见他一脸苍白,眼角挂着泪珠,手中拿着把小铲子,正在……葬花。
比林妹妹足足先进了一千多年。
柳色的小把戏每次都十分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让楚玉无奈之余,又觉得很好玩,每天一段不重样的小插曲,甚至忍不住有些期待。
可是今天却好像有些不同了,柳色直直的朝她走过来,中途既没有故意扭着脚,也没有左顾右盼,更不曾吐血葬花,他来到楚玉面前,停下来一脸的哀凄:“公主近来每日里不是与容止在一块,便是去找桓远,是柳色有什么做得不好,让公主厌倦了么?”
楚玉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柳色只有十八九岁,他出身贫苦,没怎么念过书,身体也不太强壮,唯一的特长,便是天生的美色了,将前程赌在身为人男宠之上,是无奈的选择,也是他不甘心贫苦的yu望驱使。
比起容止,柳色的心思目的简直宛如玻璃一样透明。
心中念头打定,楚玉笑眯眯的看着柳色,道:“你知道我这些天为什么不理会你么?”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柳色怎么使尽手段,楚玉总是对他爱理不理,态度漠然,冷不防的亲切起来,让他忍不住有些受宠若惊:“柳色不知道。”
楚玉微微一笑,把已经检查过一遍的腹稿说了出来:“你相貌极美,但是比起桓远容止,仍然是差了不少,须知美貌只是皮囊,终有一日会衰老,内在的才华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桓远便是如此。”
柳色艰难的想了想,没说什么,走了。
越捷飞好奇的问:“他这就走了?”老实说,楚玉方才的话,他没怎么听明白。
楚玉笑吟吟的道:“大概是培养气质去了。”短期内,不用担心他再前来骚扰。
才处理好柳色,另一条道路上走来的人影却让楚玉才稍微好些的心情沉了下去,对方明显是冲着她走来的,所以楚玉也不做无谓的躲藏,做好心理上的武装便大大方方的迎上去,道:“忍者……驸马。”好险。
何戢走近,温文有礼的道:“公主,今日上朝后,陛下对我说,已经许久不曾见公主了,希望公主能入宫去见他。”
陛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同时也是山阴公主的弟弟,刘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