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寿端着托盘望着周氏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心下愕然。
她和迎福都是新提上来的,平时只是觉得老夫人严厉的很,不苟言笑,又喜怒无常,很是难伺候,她们伺候的时候要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老夫人这番失态慌乱却是头一回见着。
老夫人果然很惧怕老侯爷啊!
迎福急忙去了二门见周齐安,还没将话传回来,就有小婢女一路小跑的来给周氏报信,"老夫人,老侯爷让人将二爷抬出府了,说是打听到了一个名医……"
"抬出府?"周氏的鬓角重重的跳了一下,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不将她当一回事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他商量一下,二郎的身子还能折腾吗,什么名医,不能请进府来给二郎治病,架子摆的倒不小。
说话间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蜜合色绮罗金泥禙子,赤金镶蓝宝石空心雕花金簪,腕间一只上等的金镶玉羊脂玉镯,保养的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只红宝石金戒指,打扮的雍容华贵,很是不俗。
这女人身高肤白,一张脸略显尖瘦,一路走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双眼睛更是不断的闪烁思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精明干练。
她抹着眼泪快步来到周氏的身旁,并没让小丫头通报,显然已经听到小丫头之前说的话,不由插嘴道:"娘,二郎又不好了,我听说公爹给二郎寻了一位名医,已经将二郎抬出府去治病了,能不能将大郎也一并抬了去?"
她抹了眼泪觑了老夫人的神色,见周氏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不由的心中一睹,小声嘀咕道:"父亲也真是,平时偏着二郎也就罢了,到了这一会儿,二郎都快不中用了,天下的名医几乎请遍,也不见好转,要治也得先紧着给大郎治啊,二郎是孙子,大郎难道就是那路边野生的---啊……"
她话还没说完,周氏一杯茶连带茶碗盖子兜头朝这女人身上砸了过来,汤汤水水的淋了一身。
周氏更是气的身子发抖,面色青狞,指着这女人大骂道:"小娼妇,你才是路边野生的!"
周氏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对路边野生的这句话反应很大,下炕就给了那女人一耳光,"好好的爷们就是被你这个丧家的东西给养坏了,整天的调三窝四满腹小算计,当我不知道你在寻思什么……"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竟然对大太太又打又怕,还说的那么难听,当着她们下人的面,完全不给大太太留脸……捧寿和那传话的小丫头吓的大气不敢出,拔腿退了出去。
那女人不是别人,是蒋大老爷的正妻,府上的大太太姜氏,姜氏进门二十多年,虽然很少被老夫人看顺眼过,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居多,可这当着下人的面又打又骂的可是头一遭,特别是她也是为人祖母的了,蒋项霁的女儿嫣姐儿都已经七岁了,这让她的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姜氏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发懵的看向周氏,"娘?你为何打骂媳妇,媳妇哪里说错了?媳妇怎么调三窝四了,怎么寻思了?"
老夫人脾气厉害,这姜氏也不是个善茬,在闺阁中就是出了名的泼辣,老夫人当时就是相中了她这泼辣性子,能管的住吃喝嫖赌外无一点长处的大老爷,这才巴巴的亲自上门求取了。
姜氏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要不是家道中落,贪慕蒋侯府的富贵,想在继母那里扬眉吐气,哪里能瞧得上蒋大老爷那滚肥矮圆的冬瓜相,特别是进了蒋侯府,见到仪表堂堂英武不凡的二老爷,就是蒋项墨他爹,和虽然是庶出,却清俊斯文的三老爷,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二老爷那副天人仪表她不敢肖想,就是三叔也比她男人上了不止几个档次。
姜氏常常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一个爹生的,她这男人简直是野驴混进了马圈,长的太不一样了。
这个疑问她一直深深埋在心底,埋了二十多年,直到前段时间她的好婆婆忽然发作了很多仆妇,其中还有周氏的陪嫁、身边伺候的老人,处置的手段很是心狠手辣,她忽然发觉了一丝不同寻常,心底有了一个惊天的猜测。
见房里伺候的人都回避了出去,姜氏也不再扮那温良贤淑的孝顺媳妇,她瞄了眼周氏发青的脸,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捏着帕子质问周氏,"我又没说大老爷是路边野生的,我说的是我自己的儿子,我作贱我自己,娘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真是不能让人理解……"
(不喜欢男一、男二好办,要是不喜欢女主,真是要让人崩溃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