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慎只得开口道:“老三,你先出去。”
夏正谦目光复杂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舒氏和夏祁、夏衿也跟了出去。
四人刚刚在院中站定,就听得夏正慎的一声惨叫“娘”,屋子里传出一片哭声。
夏衿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张开了自己白皙而纤细的手。
她不是天生的冷血杀手,上辈子走那条路,也是被逼于无奈。现在她有温暖的家,有疼爱她的父母兄长,这双手,她本不想再染鲜血了的;又思及老太太是被丈夫背叛、因妒成恨的心理扭曲的女人。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下心头戾气,没有杀人。
无奈老太太逼她太甚。
如今,这双干净的手,终于染上了鲜血,她并不开心。
她听到舒氏走上前去,在夏正谦身边耳语:“相公,要是咱们不哭灵守孝,外人不知情,定然会指责祁哥儿德行有亏……”
夏正谦还没想到这个。听了这话,既惊且怒。
命令是老太太下的。要改变这个命令,只有让老太太改口。可如今,老太太已死了,阴阳相隔……
他和舒氏、夏祁对视一眼,大家愁肠百结,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夏衿握起拳头。收回手来。心头瞬间变得冰冷。
死老太婆,便是死了,还不肯消停。竟然使出这种阴招害人。
她上前几步,凑到夏正谦和舒氏身边,轻声道:“爹,你跟大伯讲。如果不让咱们哭灵守孝,那就等于将我们赶出家门了。从此我们跟大房、二房行同陌路、再不是一家。有事他们再不用招呼咱们。”
夏正谦和舒氏眼睛顿时一亮。
以夏正慎那为利是图的性子,必然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老娘,得罪前途无量的三房。至于夏正浩,那是个重名声的。三房传出德行有亏的名声。于二房也没甚好处。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家人。
夏正谦回头向罗叔招了一下手:“你去里面,把这话转告给大老爷。”
罗叔低头拱拳。往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道:“大老爷和二老爷请三老爷、三太太进去哭灵。”
夏正谦和舒氏大松一口气,急步进去哭灵。
此时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不宜停灵太久;而且请和尚诵经,维持灵堂的正常运转是要花钱的,精打细算如夏正慎自然是不肯的。再说,小户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
所以老太太只停灵了三天,便被送到城外去,跟夏老太爷一并葬了。
为了夏祁的名声,夏衿这几日并没有偷懒耍滑,而是老老实实按点到灵前哭泣跪拜,只在休息的时候,偷偷换了夜行服,跑到塘西去给苏慕闲换装喂药。
苏慕闲的身体果然如夏衿所料,内外疾病一起发作起来,自那日被夏衿打晕起,他就再没有醒来,伤口红肿,高烧不退。夏衿又不能时时守在他身边照料,没奈何,只得派鲁良去照料他。
她用鲁良这么久,对鲁良的为人极为满意:忠心,有几分机敏,办事稳重又不多嘴;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女儿都在夏衿掌控下,出卖夏衿对他没好处。所以派他去照料苏慕闲,夏衿是极放心的。
鲁良平时在夏宅,就帮夏衿驾个车,别无他事。他们一家算是舒氏分派给夏衿所用的下人。所以在哭灵守灵的混乱之际,饶是舒氏这个三房的当家主母也没发现少了个人。
送了葬回来各自归家,夏衿沐浴换衣后,就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照着镜子化妆成一个陌生男子的模样,从墙头跳出,出门去找四处房子。因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租的房在哪里,这一次她并没请于管家、刘三和鲁良帮忙。而且苏慕闲只是暂住,伤好之后就会离去,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离夏家近就可以了。
走了一阵,寻了两个中人来问,她终于租定了一处宅子——位于城南,价钱不低,且要交三个月定金。好在夏衿如今手头宽裕,将房子租了下来,只等晚上过去将苏慕闲搬过来。
将这一切办完,夏衿才回到家里补眠——这几日,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多,她还要跑去塘西给苏慕闲诊病,端的辛苦。意志力和武功高强如她,也有些吃不消的。
夏衿在家里呼呼大睡,而隔壁院里,罗骞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里走来走去,望着夏家宅院墙头,满脸焦急。
“公子。”于管家从外面进来。
罗骞一改平时的沉稳,急步上前问道:“见着鲁良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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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混乱,近期内都得调整,缓上几日才能做到按时更新。大家且这么看着先罢。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