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罗夫人的脸猛地一沉。
继而想似想起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指着罗骞道:“你……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罗骞赶紧摇头:“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只是觉得夏祁这人前途无量,此时咱们跟他结亲,以后必能得他助力。这种助力又跟表姨夫那样的助力不同。表姨夫帮我,那是要回报的。哪时他犯事或是有了难处,即便于我不利,我也是不得不帮他。而且夏祁则不然。我跟他,更多的是守望相助,谁也不欠谁。”
罗夫人听得这话,倒是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眸子一冷:“你别拿话哄我。他现在连个秀才还不是呢,你就要考举人了,他能助得了你什么?既便他有出息,也是多少年后的事了,拿这种没影的事来哄我,莫非你真是看上了夏姑娘?”
尽管罗骞心里发急,面上仍不动声色,只露出不悦和不耐烦的神色:“我说了多少次了,不是因为夏姑娘,您偏不信!我是不愿意跟沈家这样的人结亲。有点权势便以为自己了不起,以后成了亲就什么都得听他家的,我在他家人面前且得陪着笑脸巴结,因为官儿是他们给求的,我的前程掌控在他们手里。您说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我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又不是没本事,有必要去看人脸色当官过日子吗?”
罗夫人恍然:儿子这是被沈立文和沈玉芳那天的话给刺激了,今天又听到丁郎中赞赏夏祁的话,所以才生出了跟夏家结亲的荒唐想法?
她还真被罗骞的话说通了几分。
她自己就是刚硬的性子,最不耐烦的就是巴结讨好别人。想想这两天的憋屈,为着儿子的前程,她不得不强忍着怒火,对沈家夫妇和言悦色,还要装出关怀备至的样子,她就难受。再想想如果真跟沈家结亲,她见到沈家夫妇都得这么憋气,沈玉芳嫁过来成了她的儿媳,一旦有了错处还说不得讲不得,须得当成祖宗一般供起来,她就更难受了。
看来,还得找一门跟自家地位差不多的亲事才行呢。否则,母子俩都受气。
罗骞见母亲不说话,以为她意动了,又趁热打铁:“娘,我也不是现在要娶夏姑娘。只希望您考虑我的婚事时不要只考虑权贵之家,而且也可将我的婚事放一放,等过了童生试再说也不迟。要是夏祁考上了秀才,这门亲事就可以考虑;要是他连童生试都考不过,这事自然就不必提起。您看如何?”
“你真不是因为喜欢夏姑娘才想要跟夏家结亲的?”罗夫人抬起眼来,又问了罗骞一句。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罗骞装出相当不耐烦的样子,违心地说了一句,“听说她跟祁弟长得极像,又不是国色天香,我干嘛喜欢她?”
这一句话,让罗夫人彻底放下心来。夏衿的容貌,确实不是特别出众的。而且两人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再者,她也相信自已儿子于女色上的定力——尺素的容貌中等,胜在温柔可亲;彩笺则颇有几分姿色,又活泼可人。两个丫鬟放在屋里,罗骞却一直没有将她们收房,可见他不是那么容易被狐媚子迷住的人。
“行,我答应你,你的亲事先放着。”罗夫人道。
她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倒不妨先答应下来,让被沈家伤了心的儿子开心一下。
为让儿子放心,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沈家就是回过头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允了他们亲事。你沈表妹不是什么纯良女子,这边议着亲那边还跟人勾勾搭搭,企图攀高枝。这种人娶进门,只会惹祸!”
罗骞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将议亲的时间给延迟了,就是一大胜利。否则那边沈家夫妇为了表示感谢,又重议亲事,他母亲一答应,这事就完蛋了。议了亲再退亲,不死都是脱层皮,伤人伤已。防患于未然,才是上策。
而且,要娶夏衿这话,他好歹在母亲面前说了出来,算是作了一回铺垫。上次他还没说名字呢,只用别人的事试探了一回,罗夫人就明确表明了态度,必须得娶官宦家的小姐,父兄还能帮衬罗骞的。现在这样,也算得一大进步。
不过对于沈家,倒是罗骞多虑了。让罗夫人和罗骞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得知了沈玉芳的心思,他们哪里还好意思再提亲事?只能厚着脸皮当这事没发生。沈立文折腾了几天,眼看着就要被庸医所误,命丧黄泉,却不想就吃了那两剂药,不多不少,就是夏衿说的两剂,再睡了一觉,就痊愈了。第二天又歇息了一天,到第三天,就准备告辞上京。
而沈玉芳根本都没好意思在罗夫人面前露面,即便在沈立文面前伺疾,听人来报说罗夫人或是罗骞来了,立刻就躲了,不敢见他们。直到走时,都没出现。沈玉婷也跟其姐一样。只余下沈鸿飞跟着父母与罗家人见面告别。
送走沈家人,罗骞埋头读书,夏衿忙着酒楼的事,两个人都不曾会面。密切关注着罗骞与夏家人接触的罗夫人见状,只以为自己真误会了罗骞,随即便将注意力移到了别处,不再盯着罗骞和夏家。
但事情的发展总出乎人的意料,罗骞光想着在母亲这边防患未然了,却没防到夏衿那一头。他没想到在夏祁去参加童生试的头一天,竟然会有人上夏家提亲,提亲的对象是还未及笄的夏衿,而且还以强硬不容拒绝的姿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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