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勇直身而起,走到众将当中,扬声说道:“咱们乃是天子之兵!天子以皇粮供养咱们,咱们便需以赤诚之心对天子,否则何以对得起天子!
尔今国家有难,蒙天子恩诏,试问我等又岂能置国家不顾,置天子不顾!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问你们,当此之时,你们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着贼兵荼毒地方,残害我大明子民,损我国家根基吗!真这样做了,你们对得起你们所食的皇粮吗!”
蒋万里听后,咽了咽嘴巴,想说什么,但却是说不出来,脸上明显有几分惭愧之色。
施大勇目光又扫向他人,被他扫到的将领均是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得出,这番话对他们的触动颇大。
众人中,李大山却是大喇喇的坐在那,并不畏惧施大勇的目光,想来,他对得不到朝廷封赏,却要南下去平什么孔贼,心下是极度不满的,并不曾因为施大勇的怒斥而稍有收敛。
李大山的样子,施大勇在眼里,对他这样,既是恼怒,又是喜欢。
恼的是,自己的部下对自己的命令并不认可;喜的又是这李大山本性坦直,虽带了匪气,却也是真男儿。带兵之人,如何又不能喜欢这种真男儿。
嘴角一撇,忽然冲李大山瞪了一眼,喝道:“你朝本将什么?”
“末将不将军,又谁?”李大山好不奇怪,这一帐的人都在听你说话,我不你,难道还旁人不成?
施大勇暗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在离李大山不足两尺的距离站住,缓缓说道:“若本将没有记错,你李大山当日在大凌河城外说过,老子不是土匪,老子是官军,老子拿的是皇粮,报的是皇恩,只要老子没死,老子就得替朝廷打完这仗!是不是!”
这话问得李大山一愣,怔了十几秒,方用力点了点头,中气十足道:“是,将军,大山当日确是说过这话!”
施大勇紧跟着就追了一句:“那如今,你难道就成了土匪,就不是朝廷的兵了吗!”
闻言,李大山急道:“回将军,大山自投将军麾下之日起,便不是匪,而是兵!”
“既是兵,为何不愿替朝廷卖命!”施大勇冷冷一笑,“照我,怕是你骨子里还是匪,从不曾将自己当做大明的兵吧!”
“将军这是什么话,若大山不自视官兵,何以又随将军与建奴拼死血战,不畏自家生死呢!”李大山激愤不已,施大勇的话也太气人了。
施大勇哼了一声,讥道:“好,若你真自视为官兵,那本将问你,为何你愿随我与鞑子血战,却不愿随本将去平内贼呢!难道这内贼还要比东虏更难打吗!”
李大山豁的站起,嚷道:“怕个鸟!大山连建奴都不怕,岂会怕什么孔贼!将军放心好了,大山既是官军,吃皇上的,拿皇上的,自然便当替皇上卖命!南下平贼,大山别无二话!”
“那你们呢?”施大勇侧身向余人。
众将均是起身,拱手道:“末将等愿随将军南下,为皇上,为大明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