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先生年纪老迈,如今早已经不坐诊了,外面坐诊看病的是他儿子,看了侯府的名帖,又有王太医的脉案,黄炳天让候府的管家先稍后片刻,进去找他父亲去了。
王太医能在太医院供职,医术也是相当好的,黄老先生早些年也有机会能进太医院,谁知被王太医顶了下来,两个人没见过面,却一直有些心结,黄老先生治好过王太医的病人,还特意让这个病人去见见王太医,这回王太医遇到了凶险的病例,推荐了黄老先生,也是下战书的意思了,可以想见这病人的病有多棘手。
黄老先生看了脉案沉吟良久,“看这脉象,分明是这位小哥儿快要发疹子了,又受热遇冷,将疹毒暂时逼退了,可一旦发起来就相当凶险了,也难怪王明悟这老东西推荐老夫,这烫手的山芋可不好接着。”
他儿子就说“要不儿子回绝了他家?”
“笑话!医者父母心,为父怎么教你的?”黄老先生说着带了小童就出门了。
再说慎哥儿这里,老夫人被劝着回去休息了,留下了梅香帮着照顾,齐氏也到旁边的屋里先眯着,玉潭就留在内室照应着,李鸣唯也先到旁边屋里休息。
慎哥儿只管昏昏沉沉的睡着,偶尔惊厥一下,小脸蜡黄,浑身凉冰冰的,腊梅她们也没什么事做,就和梅香小声咬着耳朵,屋里春花秋月守在一旁。
也不过片刻功夫,春花慌慌张张趴着门喊,“姐姐,小哥儿发热了。”腊梅忙进来一摸,慎哥儿的额头热的烫手,明明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梅香也紧张了,想起王太医刚才的话,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玉潭赶紧说,“派个人先给侯爷送信去。”
李鸣唯刚走到半路,就听了小厮的传话,说是慎哥儿果然高热了,连忙回来守着。
黄老先生到的及时,号了脉,斟酌了一番,也开了一副药方,“老夫的这个药方子霸道,不如此逼不退小哥儿体内的疹毒,今晚是最凶险不过了的,熬过三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李鸣唯见他说的和王太医差不多,心里先就相信了,忙看药方,几味主药都是相同的,辅药有些微的差别。
“王太医也留了药方子吧,能否容老夫看看。”黄老先生念着白胡子,“老夫看着参详一下。”
李鸣唯赶紧递给他,黄老先生两条长眉毛直跳,“王太医到底谨慎些。”想了想又说,“小哥儿现在刚刚发病,病况来势凶猛,非下猛药不可,先给他吃了王太医这服药,佐以针石治疗,然后我再另开药方。”
说着要了热毛巾亲手敷在慎哥儿额头上,又交待丫鬟给他不断擦拭手脚,黄老先生拿出银针忙着给慎哥儿针灸,黄老先生这么大岁数,亲自守着,今晚也不回去了,众人忙了一宿,眼看慎哥儿一点点退烧了,只是小脸蛋儿还是蜡黄蜡黄的,老夫人早派人问过许多遍了,听说慎哥儿好点了,方才放下心。
今日还要上颖国公府里赏菊花呢,老夫人不肯错过了这个和上层女眷交流的机会,还要带着孙女出去应酬,李鸣唯有公务在身,一早就出去了,如今只能把慎哥儿托付给齐氏,幸好齐氏向来是极妥当的一个人,老夫人想了想又命周姨娘帮着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