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低下头咬着唇不吭声,黛玉又看了她一眼,道:“这里可不比咱们自己家里,别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还小,不知道厉害。”
雪雁道:“我知道错了。”
黛玉也便不言语了,她知道雪雁虽然看起来天真,心里却也是有算计的,自己这一提点,她以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过了不一会儿有两个丫头捧着汤盅进来,尽快屋内变在距离黛玉十几步远的地方跪下,道:“世子爷说世子妃久未进食,一定饿了,让奴才们来送汤,世子妃好歹用些,一会儿还有饭菜。”
黛玉便命翠竹接了,又问她们的名字,一个叫双喜,一个叫双福,黛玉一听便知是王妃起的名字去。
“汤留下,饭菜不用上了,我这会儿也没功夫吃。”黛玉道。不止是没工夫,她还没心情呢;婚礼,尤其是皇家婚礼,礼仪繁杂,如今她可是身心俱疲,一点胃口也没了呢。就这样一直到柳逸轩回来,丫头嬷嬷们伺候黛玉卸妆更衣后都悄悄退下了,室内只余柳逸轩和黛玉两人。
黛玉低着头坐在床上,手绞着衣袍。柳逸轩就在她不远处,她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炙热的气息,心就不由自主的怦怦狂跳起来。渐渐的他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炙热,她手中的袍襟子已经被拽成的像一根绳子紧紧的缠在手指上,手指肚因缺血而呈现出紫红的颜色,她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就被他看见自己红的滴血的脸颊。
“别这么伤害自己。”他轻轻拉过她的手,把他们从绳子似的袍襟子里解救出来,怜惜的抚摸着。
她愕然的抬头,怔怔的望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英俊男子。几年没见,他还是这样,五官英毅似刀刻,让人一见就铭记于心。这样的一张脸,怪不得那么多大家小姐们惦记呢,诶?不对,他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如今跟自己怎么亲近,看来谣言就只是谣言而已。
柳逸轩似乎猜到她想什么了,只见他一笑,道:“你不会也相信外面的谣言罢?”
黛玉被说中了心事,心中不服气,便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扭头道:“我才没有!”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耳边传来呵呵的低笑声,柳逸轩一边笑一边摸摸黛玉的头,“这才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他早在几年前便想做这个动作了,只是那时碍于身份不好唐突,如今可好了,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娘子,什么亲密的事都可以做了。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推了他一把,他便顺势把黛玉搂在怀里,黛玉吓得一哆嗦,想要挣又挣不脱,只得由他。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好了,不闹了,听说你只吃了一碗汤,现在饿不饿?”
他这么一说黛玉还真觉得饿了,但她不好意思开口说。柳逸轩看她表情也只知道答案了,便放下她亲自到外面端了两碗肉粥回来,笑道:“就料到是这种情况,我早让人备着呢。”他说着便拉黛玉到一个小案前坐下,递给她一只勺子,黛玉犹豫着要不要接的功夫早被他强硬的塞进手里了。柳逸轩手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勺子,他笑说,“我也没吃饭呢,就灌了一肚子酒,再不垫垫肚子不行喽!”
说着便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黛玉没想到他一个贵胄公子吃起饭来不是文文雅雅,反倒这般……豪放!
柳逸轩抬起头,笑道:“军营里养成的习惯,你别介意。”
他从江南回来之后便再军营里历练,如今有些军人的习气也不足为奇。如今,她看着他这豪爽的作风,反倒觉得可爱,她也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柳逸轩道:“咱们俩几年前就共患过难,也是老相识了。”
黛玉道:“那次还要多谢你呢。”
“诶,这话我可不爱听,咱们都是夫妻了,什么谢不谢的!”
吃饱喝足,柳逸轩也不命人来收拾,竟自拉了黛玉上床。一到了床上黛玉立刻全身僵硬起来,脑海里闪过母亲给她看的那些图、说过的那些话,又是羞臊又是紧张,额上不由渗出细细的汗珠。柳逸轩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轻轻揽住她,用一种尽量平稳的语气道:“折腾一天,你也累了吧,咱们也该安歇了,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林黛玉一听这话如蒙大赦,把暂时两个字都忽略了,等到了眼睛问:“当真?”
柳逸轩点头道:“我不想违背你的意愿。”
听他这么说,林黛玉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心里觉得对不住他。因此当他揽着她躺下的时候她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便顺从的躺进了他的臂弯里,柳逸轩一只手轻轻揽了她的背。
黛玉许是累极了,躺下没多久便睡熟了。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团火包围,烧的干渴不已。醒来一看自己正被柳逸轩紧紧抱着,他烫的惊人,自己就是被他热醒的。黛玉吓了一跳,还当他生病了,正要出去叫人气,刚要下床便拉住,黛玉也不下床了,回头便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可是生病了?”
柳逸轩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的道:“我没生病,就是热的,你离我远点兴许好些。”
黛玉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忙往旁边了些,又道:“要是真生病了你可不能讳疾忌医。”
柳逸轩的脸色很古怪,他抿嘴半天才说:“我是病了,不过这病只有你能治。”
黛玉露出疑惑的样子,柳逸轩便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说的黛玉满面通红,一把把他推了下去,指着她他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断断续续的道:“你,你,你怎么这样……”可转念一向如今她们两个是夫妻,今天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为过,就说不下去了。可他明明答应了自己……
柳逸轩也有些后悔,黛玉太小,他原就没打算跟她圆房。他特去问过太医,太医说女孩子至少也要等到十七八岁行房才不至于伤了身子。所以为黛玉好,他暂时忍忍倒没什么,可现在他才知道这真是比打仗还艰苦,才第一天就差点忍不住了。
柳逸轩起身道:“外面还有张小床,我去那睡。”
说着已经去了,黛玉心中越发过意不去,辗转半天都无法入眠。几次想叫他回来都没有张开口。其实对柳逸轩这个人她还是很欣赏的,而且那档子事她其实也不是不可接受,只是……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却是躺在柳逸轩的胸膛上。感受着身下坚韧的肌肉,黛玉好奇的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好硬!她想要收回手,却晚了一步。纤细的手指被温暖的大掌握住,黛玉不由“咦”了一声,只听柳逸轩温柔的说了句:“你还挺调皮!”
黛玉顿时觉得脸丢姥姥家了,她平时不这样的,智商呢,怎么一见了这家伙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不是到外面小床去睡了么?”黛玉毫不客气的掐着他的胸膛问。
“总不好让人知道我们成亲第一天就分床睡吧。”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