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夜,微微的冷。
起风了,窗棂上树影摇曳,张牙舞爪,屋内的夫妻二人抵足而眠,呼吸清浅一致。
夹在西夏和蒙古之间有一片大沙漠,沙漠之中有一片绿洲,绿洲之上有一座黑水城,黑水城既不属于大齐,也不属于西夏蒙古,这个城里面居住的都是狠人,亡命之徒是这里的常客,走私贩卖人口,杀人见血都是平常,这里没有道德约束,没有律法规则,这里信奉的是强者为尊。
黑水的土地是黑色的,这里还盛产一种黑皮铁树,城里的屋子就是用这种树建成的。
早上下了一场大雨,地面上到处都是黑水坑,人踩一脚便是一脚的泥。
当太阳高高的升起,炽烈的阳光照射大地,黑泥的地面渐渐干涸,街面上渐渐有了人。
妓院门口,迎客的女妓被猥琐的男人扒了衣裙,当场凌辱,周围叫好声一片。
写着一个潦草的“赌”字的布帘被人粗鲁的掀开,一个胖子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断臂上还滴着血。
不远处,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男人站在台子上吆喝叫卖,他手里牵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五六个女子,个个长的不错,有做妇人打扮的,有的还没有长开,还有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女娃,女娃娃还不知何为害怕,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渐渐围拢上来的男人女人,吃着手指,流着口水,咧着小嘴笑。
彻夜狂欢,酒馆里的酒鬼们也慢慢苏醒了。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脏污的男人,手里拎着酒壶,晃晃悠悠的从酒馆里走了出来,仿佛昨夜还没有喝够,他边走边又仰脖喝了起来,阳光太烈,照的他把一双混沌的眼睛微微眯起。
就在此时,他当头撞上了一个人,顷刻,四周便是一静,所有的行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人是幸灾乐祸,有些人是惊惧,只有这酒鬼不在状态,一副宿醉未醒的赖样儿。
前头挡着人,他就往后退了一步,想换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却不想,路又被人堵住了,他把醉醺醺的眼睛睁大,瞥一眼挡住他去路的独眼男人,挥挥手,“好狗不挡道。”
顿时抽气声一片。
有人道:“这酒鬼不想活了,撞了独眼不算,还敢骂独眼是狗。”
有知道这酒鬼厉害的就拍着巴掌哈哈的笑,“是酒鬼啊,咱们黑水城新来的第五霸。打,打起来好,也让咱们瞧瞧,哪个厉害。”
“啊?这就是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酒鬼?杀人如麻的那个?”
“不是他还能是谁。第一天就把这条街血洗了一遍,谁见了他不躲着走。话说,来黑水城的就没一个好人,可像他这样随手杀一片的,也真是少见。”
有看热闹的一拍大腿,“这条街可不就是独眼的地盘吗,酒鬼硬生生撕了独眼一块肉下来,独眼这分明是来找回场子的啊。不知道这个酒鬼扛不扛得住。”
说时迟那时快,独眼挥起自己的兵器雷公锤,照着酒鬼的脑壳就重重砸了下来,看客们登时就热血上涌,擎等着看脑浆迸射的“美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众人只见独眼僵在了原处,而酒鬼侧身越过独眼,晃悠悠的慢慢走远。
当雷公锤“嘭”的一声落地,众人再看独眼,就发现他的眉心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慢慢的,这个血窟窿慢慢扩大,直至整个脑袋的血肉融化,只剩下一个白骨骷髅。
“嗡”的一下子,但凡亲眼看过独眼死亡的人都觉得浑身发麻。
黑水有句谚语,流水的霸王,铁打的黑水城。
然而,黑水城里有三个人是例外,他们是黑水城真正的主宰者,长盛不衰。
“酒鬼,莫不是要成为黑水第四霸?”茶摊上的看客道。
“不见得,酒鬼来了也有一些日子了,除了霸占了这条街,就没见过他揽权招人,总是独来独往,醉醺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