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和离!”周氏断然决定。
武嗣和此时真是恨死了这对老夫妻。
随手捡起便念道:“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为夫妇。若结缘不合,是为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足以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呵,这还是以我的口吻写的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武嗣和讽刺的看向周氏洛文儒,字字铿锵道:“除非你们把洛瑾瑶弄死,否则,这辈子她都是我的。选配高官之主?你们若敢嫁了她,我就敢去把人抢回来。谁碰了她,我便杀他全家!”
此话抛出,字字带着毁天灭地的魔气。
把周氏洛文儒气个倒仰之外,他们心中也陡生别样的感觉,那些原本根深蒂固的怀疑便有松动的迹象。
这一夜,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张全带了盛康帝的口谕来。
“二皇子,跟奴婢走一趟吧。”
武嗣和深皱眉头,回望一眼洛瑾瑶,道:“等我回来。”
洛瑾瑶咬着唇,把脸撇向一边。
当走出鲁国公府,正迎上绸缎庄的老孙。
老孙一见武嗣和便高声道:“主子,不好了,咱们在燕京的铺子、庄子、山庄都被锦衣卫查封了。”
武嗣和心中冷不丁一寒,面上不动声色,“封了就封了,等我从宫里出来再做处置。”
“主子,还有一事。”老孙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说。”都赶到一块来了。
“您让老奴去信杭州,问府里是否安好,回信到了,左邻右舍皆道钱府、钱府人去楼空很久了。”
“我娘呢?”武嗣和声线微颤,“谁干的。”
旁边的张全此时不得不插话,道:“二皇子,此事奴婢知道,在认您归宗之前,陛下思虑,怕杭州钱府成为您的污点,便让锦衣卫将人送出海外去了。办理此时的便是周泰峰,您大可问询于他。”
“我娘也出海了?”武嗣和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心绪道。
张全糊着音点头,随即上马道:“莫让陛下久等。”
武嗣和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能没有察觉出异样。
心中忽来一痛。
顿时,双目赤红成片。
皇宫,乾清宫。
整座大殿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深处盛康帝所躺的床榻边上亮着一灯如豆。
时不时的有咳嗽声传出来,近前盛康帝没要一个人伺候。
武嗣和如风雷炸地的闯了进来,扑面便是一声质问,“你把我娘怎么了?”
“二皇子,您小点声,陛下……”
盛康帝摆摆手,道:“你扶朕坐起来。”
张全赶紧照办,劝解道:“陛下,千万保重龙体,您可不能有事啊。”
“我娘呢!”武嗣和逼上前来。
“死了。为了能让你认祖归宗死的,死得其所。”盛康帝淡淡道。
“我杀了你!”
“二皇子,千万不能。”张全赶紧护在盛康帝身前。
“你既想认祖归宗,为何没有想到你娘会死?她是因你而死。”
张全心里哀叹,这大帽子扣下来,让二皇子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陛下太狠了。
“我……”武嗣和一伤,便伤至精神。
只这么一下子,他的精神气就仿佛被抽干了,迅速萎靡下来。
“你已经弄死了朕一个儿子,再来弄死朕,一回生二回熟,弑父杀兄,好样的,朕佩服你。”
张全一屁股坐到地上,赶紧跪趴在地,把脑袋深深埋入袖中。
他只当自己是瞎子,是聋子,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你只看见我弄死了他,可你为何没有看见,十年前他弄死了我,十年前他就把你的一个儿子弄死了。既然十年前你没有阻止,那么十年后,你又有什么脸责问我。”
盛康帝心中一痛,并不做辩解。
“杀人偿命,朕判你……”
就在此时,趁着武嗣和全幅精神被盛康帝牵制的时候,一支短箭破空刺来,直射武嗣和的肩膀。
“你暗算我。”武嗣和立即感觉到了眩晕,身躯一晃,单膝跪地,当他再抬起头来时,和盛康帝相似的鹰眼里爆射寒光。
他一跃而起,想要击杀盛康帝,却于半空中摔落,登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