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十八还觉着齐玄辉太倨傲,那风轻云淡的架势,八成都是装出来唬人的。
你想啊,谁家十几岁的男娃儿,不是青春激昂,斗志汹汹,一天到晚不给家里惹点事,生点非,那都是不正常啊。
可这位倒好,年纪不大,偏分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感觉,本来明明应该很别扭,可是陪着人家小公子的长相,这么一看。
貌似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嗨,反正一句话,晏十八在不知道齐玄辉身份的时候,那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的不合心。
一旦知道人家的身份,还有人家在这件事情上,所拥有的绝对主动性!
哎呦喂,那看法,说是立即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反转,都不为过啊。
皇族子弟,多高贵的血统啊,他能这样坐着跟你平民老百姓说话,真就算不错了,你还奢望个啥?
至于长相太俊俏,错,这不叫俊俏,这是天潢贵胄所应该具备的风范!
晏十八少年时,就是整个江南首屈一指的世家公子,这种身份高人几等的人,心里想的什么,喜欢什么,他全都经历过,不要太熟悉了好吧?
所以他十分的有信心,自己能够巧妙的,引导着这位齐公子,一步一步的往他设定的方向走。
想来比起花不尽的金山银山,成就一番大事业,这种高尚的志向,才更应该是齐公子现在的梦想!
放眼现如今,刚刚换了新帝登基的大靖朝,能立下不世功勋的事情,可以说是只多不少。
但是将宣平侯府从江南彻底抹杀这桩,绝对是能够排在前三的大功劳。
晏十八乃是当世少见的奇才,他心里算的都不爱算了,第一,从龙之功。在这桩事情上出力的人,现在都已经获益了。
比如新晋封的两位王爷,再比如突然蹦出来的陈王爷,还有不曾没落的明安侯府。和陈大学士。
这些人不消说,以前都是在暗地里支持新帝的人,这不,新帝一登基,就开始回报于他们了。
其二。就是西北的蛮子,谁要是能带兵,把西北的蛮子打的签下和平盟约,能给边关十年的太平时光。
立下此大功之人,可谓是功在社稷,为大靖朝挣了脸面,还为边关的平民老百姓,做了桩大大的好事情。
其三,就是眼前这,渐渐不被朝廷掌控的江南十六郡。谁要是能把地头蛇,土皇帝黄毅枫给铲除了,那就是为朝廷的国库里做足了贡献!
现在的国库没银子,这貌似压根不是个秘密,江南这边的赋税银子不给力,也是不小的影响。
没有人比他晏十八更清楚,本应该交给朝廷的赋税,为什么会越交越少,而这一大笔天文数字的银子,被花在那里。就是所有一切的关键所在。
这三桩能让世人震惊的功劳中,第一桩,那是拍马都赶不上趟了。
第二件,想要做成的条件和时机都还不成熟。只能静观和等待。
只有第三件,若是能得了晏十八心中的大秘密,就能有极大的希望可以办成!
晏十八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和普通老百姓比起来,这些皇族子弟的虚荣心,更要强上千百倍。
他与其说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眼光,还不如说是相信权利对齐玄辉的诱惑力。
将一切都盘算的清清楚楚的晏十八,脸上笑容不断,语气很是轻松的问齐玄辉道,“公子爷千里迢迢来到江州城,也是难得的好机会,理该四处走走,欣赏下江州周边的大好风光才是。”
“就是不知道公子现在都去过什么地方了?”
“您不妨都说出来让在下听听,在下也好替你们想想,接下来去哪里游玩才是最好的。”
呃,这个圈子绕的可也真够远的了......
齐玄辉放下手中的茶盏,顺势将杯盖轻轻巧巧的盖好,淡淡的言道:“本公子来到江州地界,也不过半月不到的光景,也不怕晏先生你笑话,除了宏若寺附近,旁的地方还都没去瞧呢。”
“呵呵,这有什么好笑的?”
“您此番前来,呆的时间肯定不会短,只要您愿意,看遍江南美景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在下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为您做个向导那是再好不过的,只可惜......”晏十八很是遗憾的摇头轻叹。
这话也是说了一半,留着一半。
齐玄辉抬起眼帘,瞧了他一眼,看到的是晏十八眼中燃烧着的斗志,他挑起眉梢,对此人了然的笑了笑,“晏先生可是担心官兵手中,那些劲啊在逃逃犯的画像?”
晏十八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正是,万一因着在下,而牵连了公子,坏了您的兴致事小,就怕那姓黄的,拿此事为把柄,那岂不是连良王爷都要受为难?”
齐玄辉大概是觉得他想的挺对,连连点头,不过很快,他的眼神一亮,抬头笑道,“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为难事。”
“晏先生可还记得,你的那几个手下,只不过被稍稍的改造了下,便再也没人认得出他们,官兵拿着图像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安安全全的就进了江州城。”
“要是先生真心想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只需如此操作下便是了。”
齐玄辉手底下虽然人手不是很多,但还是有几个人才的,特别是他觉得有需要的,就会凭着记忆中的印象,选最好的收到麾下。
那天给杨上游易容改装的,正是个中好手,这还只是涂涂抹抹,剪剪贴贴的小花招罢了,人家那压箱底的真功夫,可都还没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