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善当天晚上没有回来,他的这个无意之举,搞的齐玄辉和韩宁两人,是一人欢喜,一人愁。
齐玄辉一看高登善没回来,很自然的就会想到,这位十有八九是正和张守正秉烛夜谈呢。
两人从十几年前因祸分开,再就没有见过面了,这好容易才见上面,就又面临着,两人要一起救出另一位好友的紧张气氛。
高登善可是带去了齐府这边,愿意伸出援手的好消息,张守正这心里一松,不拉着高登善好好的畅谈一番,那才叫奇怪。
想到张守正会如愿以偿的,被重新拉回这件事情里,齐玄辉焉能不高兴?
而另一边的韩宁,一听到手下告知高登善晚上不回来的消息,没用多久,就想到这位八成都是去找自己的师侄了。
虽然韩宁不愿意张守正继续参与此事,但是他并没有明说,而是暗暗的用言语和行动,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齐玄辉和高登善肯定是看出来了,可是看出来了是一回事儿,人家会不会按着你的想法去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显见,高登善为了效率和最终结果,还是偷偷的跑去找张守正了。
以眼下的局势来说,与其费劲劳神的去寻找某些,和晏十八亲近的人,能有直接去找张守正这个现成的,来的迅速和直接?
韩宁不禁大觉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婉转的说明呢?
那一时的面子是顾住了,现在可倒好了,以张守正那直肠子。不用谁请,只要知道这边商议的结果。
肯定自己就颠颠的跟着人家,为营救晏十八,出一份力去了。
他兜兜转转了一个下午的心思,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啊?
就彻底的宣告破灭,这样让人沮丧的结果,韩宁能不犯愁吗?
更别提。因为张守正这个突如其来的异数。他师门的所在地,这个被他牢牢坚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竟然是用这样一种。可以称之为荒诞方式曝露在良王爷的眼前。
也许是这个秘密,已经被他保守的时间太久了,一旦被揭开,韩宁就会觉得。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子不安和焦躁来。
在屋里转了半天。最终,韩宁还是来到书房,提笔给师父写了一封信,虽说师门有阵法保护。没人带着,也只能望山空叹。
但眼下这个情形,还是得先跟他们通个气。不光是张守正的事情要说,更得让大家有个防备之心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齐玄辉刚用完早膳,在范阳的伺候下漱完口,接过黄明奉上的帕子,擦拭嘴角的水痕。
就听外面有人来禀告,说是高先生回来了,求见王爷和寒宁先生。
齐玄辉一边端起案几上的茶盏,一边微微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因着松涛阁那边离府门比较近,齐玄辉便吩咐来人,让高登善直接往涛声阁去,一会就在韩宁那里说事就成。
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回案几上,侧过脸对黄明吩咐道:“让馨香她们给我打点行装,本王要去宏若寺清修几日,不必太繁琐,简单些就好。”
黄明恭声应了,齐玄辉点名带了梁栋和黄春国,往涛声阁行去。
果不其然,晏十八在宣平侯府里,埋着钉子。
经过一番操作,已经约在今天中午见面,高登善这是回来请示,看看具体的细节要如何执行,到时候也好跟内应沟通。
这样一来,救人的事情就好办了,齐玄辉不耐烦这些细枝末节,就让梁栋去将杨君曜请了来。
他指着英姿勃发的杨君曜,对韩宁言道:“先生,你需要侍卫队的儿郎们怎样配合,只管吩咐君曜便是。”
“我先去齐水街买点东西,就直接出发去宏若寺,那边也需要安排一下,到时候你们过来,也才好有落脚处。”
这却是要当甩手掌柜的架势了,韩宁不由是蹙着眉头问道:“王爷您将侍卫营留给老夫,自己微服出游,怕是不妥吧?”
齐玄辉摆手笑道:“本王又不是孤身一人,我自会带上足够的人手,先生只管放心便是。”
他昨天可是约了崔婉清的,今日两人去齐水街的茶楼碰面,到时候想办法顺利的搭上话,借着崔长健的名头,攀上交情。
作为京城相熟的朋友,便可以顺理成章的,一路同往宏若寺去了。
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周章,才让崔婉清来了江州城,齐玄辉可不想她成日里的,还被困在后院那小小的天地之中。
崔二老爷只顾着自己,往寺院跑得那叫一个勤快,半点没有顾家的心思,更没有想着,在这风景优美的地界,应该带女儿四处游玩才对。
曹三老爷倒是个在意家人的,可偏又受了外甥女儿的委托,不得不跟着这个糊涂妹夫的身后打转。
两家剩下的最后一个男人,就是曹修,但这位可不是来江州城玩耍的,人家是来拜师学习的。
早在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已经进了清晖书院的大门,现在是早上跟着书院读书,下午跟着遂志先生学画,等回到家里,也是日落西山,用罢晚膳了。
就算他有心带着妹妹和表妹,出门散心,赏景观花,可是两边的时间点,又压根对不上,大晚上的,他能带着去哪里玩呢?
是以崔婉清来了江州城一个多月,还连一次大街都没上过呢。
只看这一点,齐玄辉心里就对崔永忠颇为不满,真心觉得这个未来的岳父,忒不靠谱。
前世这位是早早的就去了,也没给他这个后来的女婿,带来任何的麻烦,今世里倒是活蹦乱跳,可这位也太多事儿了吧?!
弄得人人都得围着他打转。当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啊。
齐玄辉一了解到,崔婉清到江南后的真实情况,就越发的庆幸,他当机立断,做了提早下江南的决定。
看看,要不是他来了,自己那可怜的清儿。不是还得被继续困在后院么?
要是这样的话。他费尽心思的让崔婉清得以成行,又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