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原本也是呼奴喝婢之人,打小被别人哄着长大的。那里就能像玉兰,莺巧那般会来事了?
黄姑姑瞧着她们主仆三人的神情,心里不觉有些好笑,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她所说的。也正是崔婉清关心的事儿,“九小姐。您带来的那些仆人,已经用过了午饭。”
“现在在茯苓院休息,奴婢刚才已经使人去请了,您不妨就在垂花门上。和她们碰头吧?”
崔婉清觉得这样省事,欣然点头允了,任由黄姑姑安排。她也不多嘴。
顺着这个话音,两人也就随意的攀谈了几句。原本淡淡的气氛,也就缓缓的升温了。
不一时,画舫靠在了码头上,金铃姐妹俩小心的扶着她上岸,就见码头上站着三四个丫鬟,不远处停着顶绿纱软轿。
那几个丫鬟容貌都是一流,巧笑嫣然的向客人施礼问安后,便向黄姑姑回禀差事。
待黄姑姑将事情一一安顿好,抬眼正好看到崔婉清滑入轿中的纱裙一角。
心中不由的是暗自点头,“倒是个知分寸的,没有因着王爷宠她,便恣意妄为,充当起主子来。”
崔婉清刚在画舫上,对她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这会也没有因为好奇,站在身边不走,这样的坦荡行径,才是大家闺秀所应该具备的品行。
这黄姑姑能在齐玄辉身边,担当这般重要的角色,那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本就是慈元皇太后,亲自为齐玄辉这次南下选得内管家,是内廷尚衣局的管事姑姑,身份地位都已经很高了。
此人早在皇太后初进宫时,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和皇太后相识,几十年下来,两人的情分可就非比寻常了。
黄姑姑为人公正严谨,特别擅长管理事物,在尚衣局里也很受人尊敬。
不过因为她的年纪,比皇太后还要大上几岁,就算皇太后再支持,她风光不了太久,就得退下来荣养了。
皇太后是个念旧情的人,她觉得黄姑姑年纪这样大了,一辈子的时光都措磨在诺大的皇宫里,又是个老姑娘,从没成过亲,也就没有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有银子,有宅子,但是这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又要摆老封君的谱给谁看呢?
就在皇太后为安顿黄姑姑,顿感焦心的时候,恰好她的小儿子,就要因公事暗中前往江南。
此次的事情,可不是私事,关系到大靖朝的国事,皇太后是个明事理的人,公私分的明白,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发脾气瞎折腾。
就算是满腹的不甘愿,也不过是紧握双手,眼带迫切的望着齐玄禛,斟酌着问了句,‘可以等到小九成了亲,再让小十三离京么?”
齐玄禛顿时被自家母后逗乐了,上次为了齐玄辉搬去和齐玄礼住,皇太后是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现在倒是知道国事为重,说个话都这般的没有底气,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讨好。
搞的他顿时就觉得自家亲娘怪可怜的,感触她疼爱儿子的一片心,齐玄禛的这个‘不行’,还真是说不出口来。
反正江南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早去一个来月,就能办成的,当下就想要点头答应。
一边的齐玄辉登时就急了,他心里着急着去见心上人呢,哪能再等两个月啊?
当下便当仁不让的拱手站起,说了一番大义凌然的场面话,句句都不离忠君,字字都是为国为民。
反正这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也就只有一个中心思想。
‘私情靠后,国事为先’,齐玄禛和皇太后娘俩一对眼神,得了,人家这当事人,都已经这样的奋勇当先,他们还是不要横加阻挠了。
瞧着齐玄辉的情绪,是少见的激动,想来也是年轻人的拼劲,闯劲在作祟,他心里的那把火,已经烧的他再静不下心了。
不过皇太后前脚答应了放人,后脚马上就喧黄姑姑觐见,她先将小儿子,就要去江南打大老虎的事情说了。
接着便担心不已的言道:“哀家总觉得辉儿今儿过于激动,不像往日那胸有成竹,风淡云清的洒脱模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这臭小子瞒着没说的。”
“哀家呢,一来担心他远去江南,这一去还时日不短,他身边的管事姑姑,都还太嫩,哀家一个都看不上。”
“就想着自己精心挑选一个有本事的,也好代替哀家跟在他身边照料一二。”
“这二呢,就是得留个心,帮哀家看一看,这孩子到底捣的什么鬼,瞒着哀家的事情,又是何事?”
“巧梅啊,你愿不愿意替哀家走一趟,照顾哀家的小儿子呢?”
皇太后开口那可就是金口玉言,黄姑姑哪敢不答应,说“我不想去江南,我就想留在京城享清福?”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这位可是她的大靠山,两人又是几十年的交情,她最知道这位外表温柔,内心刚毅。
最是不能得罪的,今日胆敢推脱了,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果子,给自己吃呢!
当下就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三日之内,便和下一任管事姑姑交接完毕,收拾,首饰包袱亲至睿王府。
齐玄辉一看,心里这个郁闷就甭提了,他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太后派来看管他的头目?
就是防着他出门在外任兴妄为,惹事兴灾的。
他心里这个难受啊,拿言语都不好形容了,你想想,文华帝派来一个寒宁先生,自家母后不甘落后的,又派来了一位管事姑姑。
就算齐玄辉的心里光明磊落,不怕人监视,可是他还有崔婉清这个最大的软肋!
圣上说寒宁先生跟着他一起下江南的时候,他都没有纠结,因为他早在圣上跟前,过了明路了。
只要齐玄辉做的不是太过分,寒宁先生肯定是当作没看见。
但是这位黄姑姑可就不一样了,这位乃是太后的心腹,那还不得把齐玄辉的一言一行都给如实禀告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