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禛的曾祖父,就是幻想长生不老,连朝政都扔给左右相爷,自己专心一致的问道。
最后却是死到了道士进奉的金丹上,自打从那时节起,大靖朝才一改道教重,佛教轻的局面。
将道教打压了个彻底,转而扶植起佛教来。
毕竟和道教求长生想比,佛教求的是来世,就算将家财都供奉了佛祖,可至少与性命无忧。
齐玄禛一点都不想行差踏错,所以很干脆的,就把源头给彻底掐死了。
田七心里一点多余的猜想都没有,躬身回话道,“奴才遵旨。”
还没走多远呢,远远就望见,齐玄礼和齐玄辉兄弟俩,步伐匆匆的迎了出来。
在离齐玄禛十步远的地界,跪地叩头请安,恭迎圣上大驾。
齐玄禛笑着抬手,“都起来吧,朕已经说了那么些次了,自家兄弟,见面不用跪迎,打揖就成了。”
“偏你们俩较真,次次必跪,膝盖不疼么?”
齐玄礼站起来,只是笑嘻嘻的瞧着齐玄禛,也不说话。
齐玄辉作揖言道,“为人臣子见了圣驾,必须叩头相迎,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臣弟等无德无能,年轻力壮,岂能豁免?”
“还是按着规矩走吧,臣弟可不想御史们因着这等小事,来和圣上您打麻缠,没得烦人。”
齐玄禛伸手虚点他几下,赞道,“你总是想的周到,小九,多跟你弟弟学学,别老莽莽撞撞的。”
不过照面功夫,齐玄禛已经看出来,两个弟弟笑容后面,所隐藏的疲惫。
这对难兄难弟,已经被皇太后折磨了两个多时辰,虽然没有体罚,只是这精神上的折磨,有时候比肉体折磨,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心里一叹,也不等齐玄礼再说什么谦恭之言,便领先踏上了往正宫去的汉白玉大道。
齐玄禛得了两个弟弟的提醒,径直从正殿,拐到了西侧殿。
就见西侧殿里的四个鎏银铜鼎中,炭火烧的正旺,烘的殿里暖和如春。
殿里到处都摆放着各式的水仙花,尤以皇太后喜欢的金盏银台最多。
这种水仙的单瓣,形似一个娇黄小巧的小金杯,下面的六个白叶托,活像杯托,故为银台。
因着它的风致独绝,培养也很是不易,所以最是少见。
常人家中,重金求购一株都极为不易,可是这西侧殿里,却足足放了三盆,可见这花房的人,伺候太后还是很上心的。
齐玄禛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花房的人尽忠职守,甚和朕意,头领太监,姑姑,各升一等,其余人等赏银六两。”
齐玄禛这一句看似随意的话吩咐完,殿内的几位主子,那是各有不同的反映。
首先,皇太后她老人家绷得紧紧的脸,先就有了放松的痕迹,下垂的唇角,也有一丝丝上弯的迹象。
而齐玄辉却是站起身子,大礼参拜,十分不好意思的言道:“都是臣弟的不是,因着这一点小事,还要烦劳圣上移驾,实在是有罪,有罪。”
齐玄禛亲手扶了他和齐玄礼起身,给了齐玄辉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就躬身向皇太后请安,这位再怎么惹得皇太后不快,可也还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亲儿子,大靖朝的皇帝陛下。
再加上刚才文华帝,还那么明显的示好,她到底也没能装作视而不见。
轻哼了一声,抻着调子说道:“圣上快起来吧,你在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来看看我这个母后,也真是难为你了,坐吧。”
“百吉,还不给圣上奉茶?”
百吉现在也是孝慈宫的掌事大宫女了,怕也就是只伺候皇太后一人,私底下,也都是小宫女伺候她。
这会皇太后命她奉茶,也是很给了儿子脸面。
而百吉也不是个蠢笨的,早在圣驾一到时,她便已经沏了茶来,这会太后一声命下,她就含笑上前。
待她请安起身,齐玄禛接过茶盏,这茶水的温度正好可以入口,不可谓不体贴也。
齐玄禛正在饮茶,就听齐玄礼笑呵呵的言道:“圣上刚才赏了花房诸人,可见是觉得这些奴才们,伺候母后还算尽心尽力,这才由此一赏。”
“儿臣这个二儿子,也不能比圣上差的太远不是?这么着吧,儿臣也赏他们一赏,也好让这满宫的奴才,知晓谁是圣上看重的人。”
说完还故意装作苦思的模样,最后一拍大腿,一副肉疼的样子,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言道:“儿臣就赏他们一人三钱银子吧!”
“唉,实在是儿臣的荷包瘪瘪,再拿不出许多了呀。”
齐玄禛登时忍不住笑着问他,“别人谁说没钱,大概人还都要信的,可是你在这里哭穷......”
“哼,谁个信你?”
“要知道,十三弟不管做什么,都会加上你的那份,甚至,有时候朕都被他抛去一边。”
“在十三弟这般用心的照应下,你还说自己没钱?”
“小九,你这可是明晃晃的欺君啊!”
齐玄礼站在被宫人擦拭的,光可鉴人的汉白玉地板上,对着文华帝,又是躬身又是作揖的,连声大呼,‘冤枉。’看着好不可怜。
而齐玄禛却是故意不去瞧他,任他在哪里作怪。
皇太后一见这般景象,登时就不淡定了,不禁暗想,“好么,才将小的两袖清风的弄出宫去,这就又端架子,给老二好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