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闻言,不由想到自家三舅父那自得的神情来,由不得用帕子掩嘴一笑。
柔声言道:“考试不难,毕竟来考试的小姐,年纪都在那里摆着呢,这一点上,妹妹我先就占了个便宜,考题又选了书法,取巧写了三哥的咏竹,颇和三位先生的心意,倒也算是顺当,劳两位表哥费心,表妹在这里谢过了。”
她姿态优雅的又是一福,这礼行的,真是行云流水般的洒脱自然,倒让和曹修并排站着的任福霖看的一怔。
曹修扫了一眼流于行迹的任福霖,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他笑着对崔婉清言道:“要谢我们也不难,将上次给棠儿做的香囊也给我和二哥做上一双,省的那死丫头,总是在我们跟前显摆。”
曹云闻言心里一动,凑趣道:“修弟说的并非虚言,你当日送的香囊本就极出色,就连祖母都是大为赞叹,大姐一向为人大方,见祖母喜欢,便将她那个玫红色海棠花样的,孝敬给了祖母。”
“可棠儿这丫头是个小气的,不但谁都不给,还整日里抢白咱们,清表妹,我们只要一人一个也就是了,那般精致的活计,想必劳神伤眼,还是少做为妙。”
崔婉清还真没想到,自己做的香囊,能让外祖家的人这般喜欢,心中也高兴。
笑道:“不费什么的,表哥喜欢,表妹做了就是,不知道表哥们都喜欢什么花样的?表妹我也好做的合心不是?”
这次曹云还未开口,曹修却抢先言道:“清表妹就捡样式简单的做来便是,只要是你亲手做的,能堵了棠儿那丫头的嘴便是,旁的也不讲究那么许多。”
崔婉清闻言面上笑容更盛,两位表哥对自己的关心,她体会的到,心中温暖,轻声应了。
就在他们表兄妹说话的当口,静惠书院里又有小姐出门,来在广场上乘车,看见有陌生的青年男子在,少不了的要偷瞧几眼。
曹云曹修都是长相出众,就连洪曜侯府的兄弟俩,也是仪表堂堂,观之不俗,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都忍不住是红了俏脸。
崔婉清一看,这也忒高调打眼了些,还真不好再多做停留。
她的神色落在曹修眼中,这位也不等自家表妹开口,便先开口说道:“好啦,该问的也都问了,二哥,不如咱们这就回吧?免得清表妹回去的晚了,崔老夫人担心。”
崔婉清见自家修表哥这般的知情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调皮的对着曹云和曹修眨了眨眼睛,屈膝言道:“烦劳表哥跑一趟,下次再见,必定让两位表哥满意才是。”
言罢,便和崔婉云上了马车,曹云他们几人一路跟着马车缓缓而行,直将崔婉清送到东四里,这才两下别过,各回各家。
崔婉云上了车,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就低垂着头黯然发呆。
崔婉清见她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脸色好坏,不过心里倒是知道些什么的,想到刚才那任福舒毫不掩饰,含着满满欲望的眼神,时不时的就落在崔婉云身上,崔婉云一个女孩子,被人这样看猎物似的盯着,不害怕担心才怪。
崔婉清轻叹道:“那洪曜侯世子定的是娃娃亲,未婚妻是他的表妹,毕老太师的嫡亲孙女儿,明年这两人便要成亲了,满京城谁不知道,毕大小姐是出了名的行止有礼,端庄大度,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喜欢的。”
崔婉云闻言心中一松,这才缓缓的抬起头,她今日的确是心有余悸,那任福舒堂堂世子爷,十六七的年纪,什么没经历过?
看着崔婉云的眼神,饱含着欲*望,崔婉云当时心里就三个字‘恋童癖’,被一个小变态盯住,谁都不会高兴得起来。
这会听那人已经定了亲了,她才算放下一点心,随即便不确定的问道:“他未婚妻为人的脾气可还厉害?镇得住那位世子爷吗?”
这话问的婉转,其实也就是怕任福舒来崔家,求她做小。
崔婉清一看她在这事儿上,倒是难得的看得清,‘噗哧’一声,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甩了甩帕子,解释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不用担心。”她看着崔婉云一副不明白的懵懂样,暗叹,“刚还夸你,转眼就又糊涂了,真真是个奇葩。”
“原本你是庶女,保不齐他就会上门求娶,那位毕小姐,既然有大度的名声在外,自然不会反对自家夫君纳妾,要不然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而五姐姐的这个年纪,等他们成亲一年之后,抬回去可不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