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瓷的脸上带着几分撞破的无措，“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讲话的！”

“我知道！”

陈拂香双手合在宽大的袖袍里，“只是阿瓷，你这次回京可曾想好要如何？如果你再像是如今一般，别说是报仇，说不定还是会和十年前一样，咱们这种嫁入官家的女子，除了夫妻相敬之外，更多的是维护家族之间的利益，换句话来说，你邱瓷对于刘家可有可无，刘家永远不会将你放在心上的。”

邱瓷半垂着头，双手握拳，“我一定不会像是从前一样的，我要为我的曜儿报仇！”

“报仇？”陈拂香围着邱瓷略转了一圈儿，“你有你的优势，但是你真的要为这样一件往事就回到刘家吗？或许你也可以和离，或许你也可以嫁人，亦或者像是我这般无拘无束……”

“不！我一定要回再也没有到刘家！”邱瓷定定的望着陈拂香。

“确定？”

“确定！”

两个人对视，陈拂香发现这个女子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有一种连着都未曾有过的倔强，“人各有志，你一旦做了选择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明白，但是我也知道，我离开了京城这么多年，苟延残喘的活了这么久，我比不得城里人，我邱瓷这辈子没有求过人，但是希望香香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也不要求你为我插手刘家的事务，只是希望能够学到一二的本事。”

“本事？”陈拂香唇角略扬。这东西确实是靠天赋的，但是未必不能够后天学习，而且邱瓷身上还有着京城人所羡慕的恬淡安逸。她可不想让她丢掉自己的优点局限在大宅院里的阴谋诡计，而且邱瓷并不擅长，“我会找人好好教你的，至于你学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其实想要立于不败之地也很简单，只要你心不动，做好你自己就行！”

见邱瓷一脸沉思的走了出去，陈拂香才摇着头转过身来。能劝人者不能劝己，守住本心？哼！也不过是心如死灰后害怕受伤的懦夫，可是对于邱瓷来说爱上或许不如不爱更好一点吧。

最起码现在她没有足够资本来肆无忌惮。

下一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陈拂香身子不由得往回一仰，就被对方一勾代入了怀中，“香香！我很欢喜，你和离。你……终于肯回应我了。”涨红的俊脸在陈拂香面前陡然放大。让陈拂香的心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裴烨？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这么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和离本来应该是悲伤的事情不是吗？

“裴烨，裴烨？”

“嗯？”裴烨孩子气的将脑袋埋在陈拂香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一触即发，好半晌才听他闷声道，“你说……”

“裴烨，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我也信了你，但是你真的了解我吗？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这副皮囊再美也遮掩不住的，而且你如今正年轻，京城想和你一起的千金小姐大有人在，你何必非要为我这一届妇人……唔……”

霸道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裴烨还很生涩，只牙齿咬着陈拂香的嘴唇，让陈拂香有些淡淡地忧桑，在世家男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就有通房丫头教导情事，即便没有发生过实质关心，接吻也不是嘴唇碰嘴唇还要咬破对方的嘴唇。

舌尖刮过唇角，悸动的气息让陈拂香很想反吻回去，可她还是忍住了，在这么下去，她苦口婆心的劝导算个什么，她这人如今脸皮厚的紧，并不在乎什么颜面，可还有三个孩子，总得为孩子们着想。

更何况裴烨一直暗中帮助她，她又如何将对方拉入自己的地狱。

裴烨锲而不舍，似乎被他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竟将舌头也探入了陈拂香的檀口，手不断在她的背上滑动，陈拂香闭了闭眼，控制不住的回应并相应了这个吻，她也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疼爱，理智与感性像是两条线拼命的撕扯着她。

突然陈拂香用力的推开了裴烨，裴烨喘着粗气不解地看着她，谪仙般的俊脸宛如一快红玉，“为什么？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为什么要推开我！”

这样激动的裴烨，已经是陈拂香好久没有见到的了，就如同他睡在她的马车中醒来，倨傲的让她伺候他的时候一般。

傲娇而鲜活。

陈拂香一愣，她越来越被这个少年牵动心肠，这本该是不对的，双手捂着脸，“不，我们这是不对的，裴烨，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没好处？以前你说我小不懂爱情！现在我用了四年让自己长大，你却说对我没好处……你，没有陈拂香，你究竟有没有心？”

究竟有没有心？

陈拂香苦笑，陈拂香如今是个胆小鬼了吗？曾经敢爱敢恨，可以为了爱情不顾家人反对，嫁给萧靖寒的女子，如今也成了一个胆小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