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慕长源风尘仆仆地从靖州赶回来,一进门,也没去沐影堂请安,反而沉着脸回了怡卿园。
“老爷回来了,大郎的事情怎么样了?”苏氏忙上前替他脱下外套,满脸关切地问道。
许嬷嬷忙倒了茶。
“你出去,我有话要跟夫人说。”慕长源冷冷地看了看许嬷嬷一眼,脸阴沉的似乎要下雹子。
许嬷嬷看了看苏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老爷,是不是大郎他……”苏氏见他表情凝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忙扶住桌脚坐下来,顺势倚在榻上,顿时泣不成声。
“够了,不要再演戏了,你明明知道大郎会没事的。”慕长源从怀里掏出一个字条,啪地放在她面前,怒吼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狠毒,你是巴不得二郎死是不是?”
一直以来,皇甫氏就对苏氏颇有微词,说一个为了达到目的,甘愿跟娘家断绝关系也要为人妾侍的女人,是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人下的。
他一直不信。
在他眼里,苏氏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自己的缘故。
况且,她对慕瑜和慕云霆姐弟俩向来是百般宽容,唯恐不周。
他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这些年,他虽然陆续有了别的女人,但是对她始终很敬重的。
直到他看到了这张纸条,才猛然醒悟过来,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安分的,竟然能跟黑帮的人有联络。
她竟然通知沧浪会的人,说慕云霆已经到了靖州。让他们赶紧动手,然后用慕云霆去换出慕云澈,还说,慕云霆才是五义盟要绑的人。
“老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苏氏看到纸条,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悲愤道。“这到底是谁在陷害我。我可是什么也没做,老爷您不要冤枉我,我视二郎如同亲生。我怎么可能陷害他?”
“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慕长源气得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道,“那好。我告诉你,你昨天放出去的那只鸽子已经回来了。信上说,让你送五千两银子去凌霄寺,你敢说你没去凌霄寺送银子?”
触到慕长源那几乎要喷火的脸,苏氏知道自己中了计。便索性来个死不承认,拼死挣扎道:“老爷,这。这分明是有人陷害于我,我。我哪里去凌霄寺送银子了?不信,你去查库房,可曾短了银子?我再说一遍,真的不是我!”
许嬷嬷冲了进来,忙跪在地上,泣道,“老爷,您快放开夫人,这都是那个嚼舌头的说夫人要害世子爷,奴婢找他当面对质去,这几天,夫人为了大少爷的事情,茶饭不思,哪有心情去想那些不着边的!”
苏氏趁机头一偏,昏了过去。
慕长源这才愤愤地松开手,撩袍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许嬷嬷惊慌失措的喊声:“快去请大夫!”
午后的阳光斑斑点点地透过白桑纸洒到了临窗大炕上,皇甫氏波澜不惊地看着慕长源:“说吧!再坏的消息,我能承受的住,你这样,反而让我不安。”
“母亲,此事虽然有些棘手,但是也不是没有希望。”慕长源捏着眉头叹道,“不管怎么说,大郎也是朝廷的官员,出了这样的事情,宫里不可能不管,儿子在回府之前,去了一趟宫里,听说太后很是生气,督促皇上赶紧想办法救出大郎,只是五义盟不属于大梁的帮派,所以得派使臣去西域才行,如此一来,怕是得耽搁些时日了。”
当然,他没有提到苏氏的所作所为。
他心里还有一丝期许,也许此事是个误会!
皇甫氏缓缓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二郎呢!二郎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二郎怀疑五义盟绑架大郎并不是因为绿腰,而是另有隐情,所以,才留下来静观其变。”慕长源如实说道。
皇甫氏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就算大郎跟绿腰有染,就凭五义盟那么大的帮派,怎么可能抓了大郎去羞辱绿腰,如果五义盟想挑起两派之间的战争,大可直接动手就是,又何必抓着这么牵强的一个理由来当借口。”
“这正是二郎所怀疑的。”慕长源叹道,“所以二郎其实一直在等着五义盟的人上门跟他谈条件,只是五义盟那边,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如此一来,二郎岂不是很危险?”皇甫氏又开始担忧起来。
“母亲放心,儿子听说五义盟虽然是个黑帮组织,唯利是图,但是他们很讲义气,断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性命,二郎不会有事的。”顿了顿,慕长源又道,“只是前几天晋王带人去靖州缉拿前朝余孽,一个也没抓住,大概是觉得脸上无光,便也在靖州住下来,说是要调查一下靖州那几个前朝世家,看他们有没有私藏前朝余孽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