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庄的后院很是宽敞。
俨然像个菜园子。
东墙根处种了几畦时令小菜,西墙处是个池塘,里面养了好多各种各样的鱼和几只老龟。
两棵参天的黄杨树,亭亭如盖地立在南墙根,发出沙沙的声音。
剩下的几间厢房也不住人,里面推满了米面和杂物。
两人带了几个护卫在后院细细地找了一番,连个人影都没搜到,不禁有些气馁,便把手下人都撵回了前院,让他们在前院继续搜查。
前院依然乱哄哄的,皇甫宸最终寡不敌众,败下阵来,被晋王连同剩下那些用餐的客人一起推推搡搡地带回了晋王府。
“该死的,又让他们跑了。”皇甫瑾一拳打在树干上,愤然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慕云霆那小子知道知道,在太岁头上动土会是什么后果。”
就算是他爹晋王有错,也不应该是他出手教训。
害得他爹被罚在宫里禁足了一个月,此事早就在朝中传开了,成了大臣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好了,毕竟上次晋王爷也是有错在先,再说了,慕世子现在可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你动不了他的。”夏云初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惺惺相惜地劝道,“算了,谁让咱们当年没有上阵杀敌立下一番汗马之功呢!”
同时心里腹诽道,若是你家老爹真的欺负了慕府二少夫人,别说慕云霆了,就是他也得去晋王府放黑石头,出出这口心里的恶气。
“哼,我动不了他。迟早会有人收拾他的。”皇甫瑾听他这样一说,冷冷一笑,又压低声音说道。“就凭他上次在幽州调查的那个案子,四皇子就饶不了他。实话跟你说了吧!乌尔瓦的长子乌金是四皇子的人,眼下,慕云霆怀疑乌金为了提前袭爵而杀害乌尔瓦,那岂不是就在怀疑四皇子吗?”
“我明白了。”夏云初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顿时也来了兴趣,低声道,“也就是说此次群臣上书弹劾慕侯爷的幕后指挥是四皇子?”
夏云初知道这个同窗兼好友的唯一爱好就是打听皇上一家子的那些弯弯绕绕为乐,来弥补他生在王爷之家不能继承大统之位的遗憾。
当然。像这样算是机密的消息自然是晋王在宫里禁足一个月打听来的结果,要不然,凭他一个钦天监小小的六品属官哪能知道这么多?
“那是自然,就因为四皇子近两年很得人心,特别是娶了李大将军的女儿为妃以后,势头更甚,所以太后才下旨把慕府二娘赐婚给老八,皇上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让他们势均力敌,从而避免一山独大的局势出现。只有这样太子之位才能更加稳固。”皇甫瑾有板有眼地分析道,“不过今晚的事情一传出,怕是局势会有变化。我在想,如果慕长源知道三娘跟老八的私情,还会不会同意把二娘嫁给他,哈哈,那咱们岂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嘿嘿,也是,最近京城里真是太平静了。”夏云初说着,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说道。“看好戏也得明天看了,睡了。”
两人边说边信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虽然适才皇甫瑾和夏云初的声音不大,但树上的两个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慕云霆拨开树枝看了看前院,低声道:“他们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说着,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又道,“你抱紧我,咱们从屋顶上出去。”
“嗯。”沈青黎小声应道,毫不犹豫地揽住他的脖子,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每天要应付这些事情,实在是辛苦,怪不得宫里一下子给了他那么多赏赐,简直是拿命换来的呢!
他抱着她,从树上一跃跳到后院厢房的屋顶上,转眼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沈青黎,你受伤了吗?”马车上,借着壁炉的红光,慕云霆看着沾在手上的血,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有,你的手受伤了?”沈青黎也凑过去看,见他两手竟然满是血迹,顿时想起了什么,脸悄然红了起来,忙抓起马车的抹布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着手,尴尬道,“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我身上不方便了。”
天哪!适才在树上她也没感觉到呐!
怎么这么多!
慕云霆顿时也明白过来,见她满脸尴尬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地拿抹布擦着手,真是服了她了!
一到家,慕云霆便直奔怡卿园,找慕长源商量对策,谁知,慕长源却不在,倒是苏氏面无表情地说,怕是去了巷后街那里,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说着,便打发许嬷嬷去巷后街那里看看慕长源在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