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意在得知其父皇曾经派人秘密抓西门涟的事后,心里的不免有些疑惑。西门涟出现,瑞老将军死,然后是父皇突然的让位、再是在驾崩时下了那么一道诡异的圣旨,他称帝。
这一切,似乎都是有迹可循。
可真正的说出来,他又觉得太匪夷所思。
肖柔不在身边,瑞意面对瑞敏却是不会将心里的揣测说出来,二人面对面喝了会茶,快就寝时瑞敏忽地道:“陛下,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臣妾想着是时候接柔姐姐回宫了。”
封意面色顿时便柔化了下来,随即又低低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是臣妾让陛下为难了。”瑞敏红了眼眶,忽地在他身侧跪下。
“敏儿,你这是做什么?”瑞意眼皮子一跳,立即弯腰搀她起来。
瑞敏却是不肯起来,她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道:“陛下,臣妾知道您心里最适合皇后这个位置的人是柔姐姐。柔姐姐同您青梅竹马,这一份感情是臣妾渴盼,却渴盼不来的。臣妾不会嫉妒,能陪在陛下身边与您甘苦与共,已经是臣妾千年修得的福分。臣妾也希望陛下能幸福,故而有一求,还望陛下您允许!”
“你也是朕的好妻子啊!”面锐如此善解人意、楚楚可怜的瑞敏,瑞意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肖柔太过娇柔需要人保护,因而他很多时候都忽略了这个性子坚强执拗的表妹。却不知那样坚强、果决的她,竟然也有着如斯脆弱的一面。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微微的疼着。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一定会为你办到!”这时候就是要他给她捞海底的月亮,他都会去的。
瑞敏轻吸了吸鼻子,沉默好一会儿后猛地抬起头来:“陛下,臣妾自请下堂,希冀陛下赐休书一封!”
“敏儿……”瑞意震惊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瑞敏,都说不出话来。
瑞敏泪如雨下,头一磕到底:“陛下,臣妾只有一个爹爹啊!为人子女者未能在他身边尽孝已是大过,他出殡臣妾都未能去看上一眼,更是万死难赎其罪。如今陛下江山已稳,便请陛下您休了臣妾,另立柔姐姐为后,放臣妾归家打理瑞府,护老幼之安宁啊陛下!”
“傻敏儿,你这皇后是先皇御封的,岂是说废就能废的?!”瑞意红着眼眶将瑞敏抱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体不停地颤抖,他心疼的道:“你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又聪颖懂事,这是父皇都夸你的,这后位舍你其谁?你府邸之事,朕自会去派人打理,朕答应你在朕的有生之年必定会护你和你府邸的人。”
“陛下……”
“君子一言九鼎!”封意截断了她的话,认真的看着她。
“陛下!”瑞敏伏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瑞意哄着她,然后,灯,灭了。
……
翌日瑞意上朝后,瑞敏打开宫里的秘密通道,亲自行了出去。
这时候还早,西门涟尚未起床。
“瑞敏要见你。”红樊咚咚咚地敲西门涟的房门,没听到声音又问:“见是不见?”
西门涟快速穿好衣裙:“见。”
一边快速洗漱,打理好坐下不久门便是从外被推开。
一袭胜雪白衣的女子款款行进,身姿婀娜,许是昨夜太滋润,面上嫣红尚未褪尽,更为其增三分姿色,看起来极是美丽动人。她,自然就是瑞敏。
“唐突打扰,还望见谅。”瑞敏道。
西门涟示意她坐下:“长话短说吧!”
瑞敏一怔,旋即沉声道:“既如此,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瑞家军你是如何调动的?”
“你是想问你爹是怎么死的吧!”西门涟一句话就让她变了脸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西门涟轻叹息一口气。
“杀我爹的那个人是谁?!”封敏的手紧攥成拳。
“他已经死了。”西门涟轻描淡写的道:“你不必想报仇的事,好好的过你该过的日子,万事小心。我想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让我爹交出瑞家军的可能就是他对皇帝彻底失望了!”瑞敏红了眼眶:“所以真正杀了我爹的凶手,是皇帝对不对?所以皇帝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你杀死的,我这个后位也是你设计给我做补偿的。”
西门涟平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瑞敏,不想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只道:“后位是你应得的,如果你硬要说是补偿,那么便是补偿吧!”
“多谢你找的宫嬷嬷。”瑞敏哽咽道一身,站起身来连道别都不曾,拎着裙摆就冲了出去。
再不走,她怕自己崩溃地大哭。
西门涟望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幽幽一叹:“若是真的相爱,何必去做那种试探和伪装呢?”
是的,教养瑞敏如何去示弱、如何以退为进获得瑞意的心的嬷嬷是西门涟让人去找的,若不是瑞敏练习了多日,昨夜怎会有那样出色的表现?
若不是这样,瑞国的皇后说不定很快就会换人了。
思及此,西门涟忽地想起远在北越的君少扬来,越想,也就越想见他。
“尽快办完手边的事,便回北越吧!”
久久,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