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摆摆手,“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清楚。你现在事多,哀家也不多留你,先回去吧!”
君少扬便告辞道,“那皇祖母您好生歇着,等您身子好些了,孙儿再来陪您。”
“你公务繁忙,也莫要惦记哀家了,去忙自己的事吧!”太后摆摆手道,脸上又多了几分疲惫。
“那孙儿告退了。”君少扬面含忧色,一步三回头才离开了这里。
他一离开,太后只留下苟公公一人,将其余闲杂人等都给打发了出去。
“你去碧玺宫,用化骨粉将里边不该存在的都给化了,做得干净点。”太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奴才遵令。”苟公公应,下去了。
“等等。”太后叫住了他。
苟公公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太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做得干净点。”
“奴才遵令。”
自太后宫出,苟公公不消半个时辰便是到了碧玺宫,熟门熟路地摸进那寝宫里,正要转动机关却忽地发现有细微风声起,下一刻一柄泛寒的剑便是架在了他的脖颈,还来不及挣扎身体数道大穴就被锁住,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动,瞬间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苟公公,你是皇祖母身边的老人了,皇祖母不乐意说的,你必然是知道的。”君少扬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行至他面前站定,那一双邪魅的凤眸流光溢彩宛若上好的琉璃,“不如,就先为吾解解惑,你这么急着到吾母后的寝宫是要做什么?”
一个太监到皇后的寝宫能干什么?
苟公公反应极快,颤巍巍的道,“太子殿下,奴才一时财迷心窍,对不住太后她老人家啊!”
脸上迅速露出哀色,几乎快哭出来。
“苟公公,你这张巧嘴若是偏爱说些谎话,那倒不如缝上。”君少扬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威胁人命的话,“哦,对了,缝上之前得把这舌头拔了,不然那样多了一条,多碍观瞻啊!”
苟公公顿时就不敢撒谎了,结结巴巴道,“都是……都是奴才的错。”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君少扬笑,可那眼底却是一片冰寒,丝毫笑意不显。
苟公公一噎,他怎能背叛太后?
眼睛一闭,他就欲咬破齿间的毒囊。
想自尽?
君少扬凉凉一笑,格外云淡风轻道,“若吾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本家孙子再过半月便要娶妻。红事变白事很是不错,死一个人是死,那一个家族的灭亡似乎也没什么吧!”
苟公公豁然睁开眸子,“您……您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君少扬笑,笑容绚烂得近乎妖异,“在苟公公的眼里,吾难道是一个善良的人?”
苟公公瞳孔一阵紧缩,眼前的人,少年时便以暴戾闻名天下,哪里和‘善良’二字扯得上半点干系?
他这般说,便定能做到!
君少扬笑看他青白交替的面色,“苟公公,现在吾给你机会说,你不说。那么待会儿,就别求着本宫说。”
这一句威胁的话彻底击溃了苟公公的心理防线,他一闭眼,“太后娘娘将皇后娘娘制成了人彘,给囚在这底下的密道,是要斩草除根!”
人彘!
君少扬身体几不可见的晃了晃,语气骤厉,“狗奴才,你若有一字是假,吾必将你五马分尸!”
“奴才不敢欺瞒殿下啊!”苟公公语带哭腔,“太后娘娘不止是想杀了皇后娘娘,还想杀了太子妃啊!”
“你莫要在这挑拨离间!”持剑的毕青厉声喝道,“太后娘娘待太子妃那是极亲近的,怎会动那杀心?!”
君少扬却想起了先前西门涟的闪躲,和那平日少有的沉默与防备。
皇祖母说她话语过激——她从来冷静自持,若非碰到她底线,她怎会说出过激的话?
而太医也说,皇祖母忧思成疾,气淤于心,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在算计,让人有心忽略都不行!
心的一角,剧烈的痛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
“狗奴才,你找出这密道!”他只相信眼见为实!
“就转动前方的东西,就可以打开了。”
毕青收剑,上前行动,果真看见了藏匿的那一条甬道。
他先丢了火折子,发现并无异样后才飞身下去,将四面的灯火点亮,看一番里边的情形后,才回来禀告道,“没有见着皇后娘娘,里边也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苟公公大惊失色,他来这里不止一次,这里不止被制成人彘的董蓉,还有数不清的尸骨,岂是说没就没的?
“一定是他在撒谎,一定!”他尖叫。
君少扬怒极,“将这狗奴才绑了丢刑部大牢,什么时候说老实话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卑职遵令!”毕青快手点了苟公公的哑穴,制止他说出求饶的话。
“让刑部看牢些!”君少扬怒地一拂袖,大步行出去,出碧玺宫后策马直奔向宫外。
是去寻,那一个唯一可以给他真相的人。
而此时的西门涟的府邸里,却是一片忙碌之相。
血水一盆一盆地从里边屋子往外端,女子的凄嚎声几乎要掀开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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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